关公像,紫铜炉,三柱清香,白线烟升。
外面冷风呼呼的刮。
可那风再冷,也冷不过此时沈先生的眸子。
沈先生往大堂中间这么一坐。
聚义厅内顿时鸦雀无声。
沉重的压力好似有了实体,压得众人喘不上气来。
这大厅里拢共放了九把太师椅。
沈先生坐头把交椅,他左手边站着姜成浩,右手边站着丁青。
剩下那八把太师椅上坐着的都是集团老人。
他们都是最早跟着沈先生打天下那批人。
八个老弟兄,人人脸色十分难看。
“还有谁?还有谁背着我把生意铺到运城!”沈先生环视左右,无一人搭腔。
沈先生忍了半响突然在太师椅扶手上拍了一巴掌。
“你们是不看现在是什么时候。”沈先生压着怒火,接着说道:“前些日子,运城接连死了两位负责人,难道这还不够让你们警醒?还敢把手伸进运城,你们是怕咱们死的还不够快吗?”
“大哥,是我御下不严,你要罚就罚我吧。”
执法堂香主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沈先生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抄起手边的茶盅劈头盖脸的砸了过去。
“罚你?罚你就能让国家秘密安全局不盯着咱们了?”
沈先生闭上眼,一边调匀呼吸一边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都给我回去好好反省反省,屁股不干净的趁早把屁股擦干净,别被我闻出来,看出来!”沈先生说完目光落到丁青身上:“丁青,你跟陈神医交情不错,你以你的名义把他约出来,探探他的口风。”
“是,干爹。”
丁青接令,表面平静内心却是狂喜。
以前像这种活沈先生都交给姜成浩去做。
那时姜成浩多风光啊。
哪像现在,虽然站在沈先生左侧却如透明人一般。
丁青明显能感觉的到自己正一步步替代姜成浩的位置,这样的日子很有奔头。
想着想着,丁青嘴角微微上扬,脸上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姜成浩看了他一眼,他是过来人,丁青此刻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他心里有数。
他笑笑不说话,稳坐钓鱼台,脸上表情云淡风轻。
“还有一件事。”沈先生说完把执法堂香主单独拎出来:“李子成究竟是不是叛徒,这事儿先别追究了。陈神医要保他,这个面子咱们必须得给。”
沈先生把话说到这份上,在场的人就算智商为负数也该懂得陈海在沈先生心目中的分量。
在这件事上,在场这些集团老人倒是不抵触。
不说别的,陈海一连救下沈先生两次,他就提这么点要求,于情于理他们都应该满足他。
这场会议进行到这儿就没必要开下去了。
沈先生第一个离场。
丁青不着急走,上去跟那些集团老人聊上几句。明眼人都能看出姜成浩失了势,胜利的天平正一点点向着丁青倾斜。此刻丁青主动跟他们拉近关系,他们也乐的卖丁青一个面子。
没人注意到姜成浩已经走了。
一个小弟走出来给他披上一件大衣。
姜成浩沉着脸一言不发。
“老大,丁青那小子也太嚣张了,计划要不要提前?我特么的真想弄死他!”
“延边八虎准备的怎么样了?”姜成浩边走边问。
司机小刘见姜成浩过来了,赶忙下车,拉开后排车门,躬身静候。
“他们早就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动手!”
“明天他要请陈海吃饭,就明天吧。”姜成浩回头嘱咐他那个小弟一句:“这段时间你派人给丁青给我盯死喽,要是出了什么幺蛾子,我拿你是问!”
“放心吧,老大,丁青活不成了!”
姜成浩没说什么,弯腰钻进车里。
司机轻轻扣上车门。
月正圆。
圆月在云后。
月色凄迷惨淡。
一辆辆黑色轿车衔尾驶上公路,混入川流不息的车流。
城市中各式各样的灯光交织在一起,似是一把火将夜幕边缘烧的透红。
这把火,点着了夜幕,也点着了姜成浩的野心。
他笑了。
丁青啊丁青,且让你得意一阵。
待到我这把刀磨利了,定要砍下你的头颅!
这一刻,姜成浩的情绪格外亢奋,目光格外深沉。
……
韩湘渝安全抵达运城,连开四个小时的车使得她疲累不堪,见到陈海,她索性往陈海怀里一倒装起柔弱。
“可算是见到你了,好想泡温泉,快带我去。”
说这话时她一脸娇憨,可惜被人皮面具盖着,魅力减了七八成。
“别逼我大耳光扇你,还想泡温泉,你是来逃难的还是来度假的?”
“你怎么就一点情趣都不懂?尽说些扫兴的话。”
韩湘渝白了陈海一眼,然后故意拉下肩带,露出圆润的肩头,清晰的锁骨,并且引导着陈海的目光往她“本钱”上瞧。
“想不想知道我下面穿了什么?”
陈海的眼神坚定。
“不想。”
“你……”
“你什么你?你个骚狐狸回家再骚去,外面这么多人看着你也不嫌丢人。”陈海按着她的后脖子大步流星的朝他车子走去。
陈海步子大,走得急,韩湘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