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剑人。
这三个字压得他心头沉甸甸的。
他比谁都清楚这三个字的份量,也比谁都清楚他只有一次挥剑的机会。
詹东海垂下眼帘,神情尤为深沉。
是的,他犹豫了,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好这个执剑人。
沉默良久他抬起头,看向杨不换。
“如果这个要求令你感到很为难,不要勉强,我还有别的人选。”
“都有谁?”詹东海问。
“保密。”
詹东海深吸一口气。
直到刚才,詹东海突然意识到一个事实。
无论换谁当那个执剑人他都放心不下。
除了他自己。
詹东海十指交错,将手放在一边大腿上。
沉思良久他终于下定决心。
“我来当陈海的执剑人。”
说这话时,他目光异常坚定。
杨不换笑了,施施然斟了一盏茶,起身绕过茶桌送到詹东海面前:“我就以茶代酒为你壮行,望君武运昌隆。”
詹东海肃容立定,双手接过那盏茶。
此刻,水气袅袅、茶香盎然。
詹东海开口,声音铿锵有力:“保证完成任务。”
……
“悬镜司同时召集东南西北四大家族主事,以及S级专员詹东海于京城红府议事。会议内容不详。”
念完这条情报,那个衣着打扮颇有英伦范的中年管家故意稍作停顿,抬头看向那个正在蒲团上打坐的破衣老道。
那老道戴着一张青面獠牙的傩舞面具,披头散发,赤脚敞怀,姿态不羁,里里外外又透着一股匪气。
“那颗留影珠送到了吗?”他边说边点燃一支细香,烟雾缭绕,面具下,老道眼睛眯缝起来。
“送到了。”管家答道。
“陈海那边是什么情况?”他接着问。
“陈海偶遇蜀山天伤峰峰主之子燕顺弘,因口角爆发冲突,后矛盾逐渐升级,以至于最后都惊动蜀山掌教。陈家栋站出来为双方讲和,这事终以燕顺弘拜陈海为师而解决。”
“这事你怎么看?”他问。
“昆吾山的影响力越大对我们就越有利。”
“你说的很对。”那老道捧着那支细香缓慢走到院子里,院子里种了一棵大榕树,大榕树亭亭如盖,树荫下,一个猩红似血的神龛伫立在冷风之中。
大黑天穿过幽径,来到那个神龛前,弯下腰将手中那支细香插进摆在神龛前的那个香炉里。
“大乱将起,这水咱们还得搅得再浑一点。”
透过缥缈缭绕的烟雾,神龛中供奉着的那尊魔像显得愈发诡异。
管家在旁一言不发。
大黑天合起双手,于魔前三拜。
“万物终归混沌。”大黑天直起身来,寒声说道。
……
至今陈海都想不明通那个神秘组织策划这场袭击到底有什么目的,他只知道,那个神秘组织的领袖名叫大黑天,是个挺擅长洗脑的危险人物。
那个组织里的年轻人为了他可以甘愿赴死,这就很恐怖了。
还有钱振江。
他作为光照会的一员,竟然也为他工作。
陈海不得不面对这样一个问题,大黑天以及他组建的神秘组织到底是独立于光照会之外还是压根就是光照会底下的一个分支机构。
前者比后者更危险,一想到还有个大黑天躲在暗处对他虎视眈眈,陈海就浑身不自在。
新的威胁已然降临。
陈海深深皱起眉头。
情报严重缺失,就算是他想破脑袋也分析不出更多的信息。
他现在能做的唯有提高警惕以应对大黑天下一次袭击。
局势很被动。
陈海不喜欢这样。
生活不能因为大黑天就停滞不前。
陈海带着睚呲,睚呲驮着王澜溪,两人一兽横渡太平洋。一路上他们走走停停,耗时半个多月他们在鹰国的东海岸登陆。
他们脚下这座海滨城市名为阿姆斯特丹,上个世纪,阿姆斯特丹还是举世闻名的汽车之城。全球百分之二十的汽车就是从这里生产然后远销海外的。
这样的繁华一直持续到千禧年。
千禧年之后,当地的汽车产业遭到国外汽车品牌的严重冲击,再加上经济危机的影响,大批汽车企业相继倒闭。
当地居民多是靠给汽车企业打工为生,大批汽车企业垮台,他们失去工作。
没有了收入来源,在城市中生活各方面支出又很大。
伴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人收拾行囊逃离这片城市。
短短不到五年的时间,阿姆斯特丹就从当年的明珠般的汽车之城沦落成而今的“犯罪都市”。
走在路上,你随随便便往一座废弃厂房里一钻,说不定就能撞上一群犯罪分子。
就比如说现在。
陈海就撞上了。
“你是东方人?你跟福龙会是什么关系?”
一把枪,抵在陈海脑袋上。
他面前站着一个皮肤黑的发亮的黑人壮汉,衣着打扮挺嘻哈。
远处还有两伙人对他虎视眈眈。
陈海来之前,他们正在做毒品交易,好像还爆发了一点不愉快。
现在他们一致将枪口对准陈海。
只是因为他的人种,他的肤色。
陈海对鹰国的地下社会也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