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红军听说儿子被灌醉后,就马不停蹄的跑出来接,可走了一路都没见着人,心里是又怕又慌。
儿子在家里新房进伙前是没怎么碰过酒的,后面出去做事估计也没怎么喝过,不然进伙那天不会说出锻炼酒量的话。
不怎么会喝酒的人被灌醉,难受是其次,就怕他醉坏身子,也怕他醉倒在路上磕着碰着。
眼看着都快到主家,还没看到人后,他火急火燎的心思突然转了个弯。
他站在原地,抬眼看看不远处的主家,又看看除了他再没人的路,无奈捶了下手后掉头往村头方向去了。
“姜姜~”
“姜姜,我的被子呢?没被子,我怎么睡觉?”
“姜姜,我口渴了,想喝水。”
“姜姜,我头疼,想你来帮我揉揉。”
男人的嗓门本来就大,这会喝醉了更是无所顾忌,陶姜好不容易说服自己依着他,给他扶进房间,让他在床边坐在等一会,自己把被子收回来给他盖,人已经闹腾开了。
一阵兵荒马乱,好不容易将人安抚住,让乖乖盖好被子躺着休息,她出门将卫生收个尾,人又开始了。
“姜姜,我头还疼,你再给我揉揉~”
“姜姜,你说了要守着我的,人去哪了?”
“姜姜~”
“姜姜!~”
.....
梁父前脚刚到卫生室边上,后脚就听见他儿子的嚷嚷声,而那个被叫的人,刚拎起铲子将上头的脏东西倒进菜园子一角,就着急忙慌的应了一声,掉头跑回屋里去了。
这是梁父自香秀和女儿走后第一次踏上卫生室的台阶,前面他虽被迫来过好几次,但最近也只到门口,还停留不过一会就走的。
眼下上台阶,真是被逼无奈。
他还是没想过要进去,便在最后一阶停了下来,绷着脸顺着声源方向望去。
卫生室外间没人,里间房门开着,他毫不费劲的就看见房里床边站着的女人,还有床上躺着的男人。
这个臭小子还说什么都没干!
梁父一看到儿子跟在自家似的,大白天就往人家床上躺,还拉着那女人的手黏黏糊糊的往自己额头上放,心是沉了又沉!
“梁旗!”
他实在无法忍耐,板着脸中气十足的就喊出了声。
陶姜浑身一凛,梁旗浑浑噩噩,好一会才扬起脖子毫无目的的看了看后,咕哝起来,“我怎么听见我爸叫我了?”
可不就是你爸叫你了嘛!
陶姜紧张的心脏都漏好几拍了,她一边努力将手从男人那抽出来,一边偏头看向门口不知来多久的梁叔。
话都到嘴边,硬是被梁旗突然收紧的力道给逼退回去。
“你又想去哪?你还没给我揉额头的。”
他说着,霸蛮将陶姜的小手往自己额头上摁,摁完还颇为享受的哼唧,“姜姜,你的手凉凉的好舒服。”
陶姜头一回应付醉鬼,无奈、头疼就算了,还诚惶诚恐。
只手被摁的死死的,她根本抽不动,只能依着他先揉几下。
“现在有没好点?好点的话,我给你去泡杯醒酒茶。”
她有预料到男人今天可能会喝高,中饭前有配一副醒酒茶出来,只还没来得及煮呢,人就跑她这来了。
“不要茶,不喝,要你,不许走!”
梁旗大概是酒劲上来了,越发无理取闹,小孩一样抓着陶姜的手就是不松。
陶姜真是如芒在背,边哄着边小心翼翼的提醒,“梁叔来了,你先松手好不好?”
“梁叔?谁啊?”
梁旗的眼睛完全没了焦距,只本能看向她,大着舌头问。
陶姜两眼一黑,有气无力的解释,“就是你爸啊,他来找你回去的。”
梁旗一听回去两字就激动,还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极力抗拒,“不回,我不回去!我要在你这待着!”
“你刚答应我了,让我在这待着的,别想赶我走!”
陶姜我了半天都没我出一个字来,惴惴不安再次偏头看去时,门口竟然没人了?
不是...明明刚还在的啊!
她看着空无一人的门口,不确定的就要抬脚过去查看。
只刚跨出一步,有所感知的梁旗突然再次收紧力道,给她拉了回来。
“你又想跑!”
“...我没有。”
陶姜无力否认着,又道,“你爸刚真的来了,就站在门口,可这会又没看见人了,我去看一眼,就一眼。行不行?”
梁旗压根不说话,可手却突然缠上她的腰,给她搂的紧紧的。
陶姜头疼的直扶额,不得不再争取,“我真的就看一眼,看完就回来,相信我?”
“然后呢?”
梁旗倏地来这三个字,陶姜听完都懵了。
这是醉酒的人能接上的话?
她持怀疑的态度低头看去,男人将她抱的紧紧的没错,可头一点一点,昏昏欲睡的状态...也不像是没醉酒啊。
或许只是本能?
她猜测着,心里却忍不住倾向这个解释。
“然后我再给你泡一杯醒酒茶,就回来守着你,好不好?”
“我可以发誓,忙完真回来守着你。”
“你醉的太厉害了,喝点醒酒茶会舒服些。”
苦口婆心的劝说在一会又一会后终于等来了梁旗勉为其难的点头答应,“你说的,不许骗我。”
“好,不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