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派宗师收弟子皆从少小招收,打好基础系统培育,以便将来光大本派门楣雄霸一方,他却独辟蹊径,专收别人家的弟子。他招收的弟子形形色色,不拘云泥,只要有一技之长,只要有过人之处,只要有钱有财有色,不管良莠来历,尽数收于麾下。
当周苍和王诗冲了解盘西山这个独一无二的嗜好后,对刚他的举动便释怀了,他这是爱材如命啊。
盘西山的这个特殊爱好,令他座下聚集了一大群年轻有为却不被各个宗门教派所容的弃徒,换句话说,他的弟子大都是些作奸犯科非作歹之辈,被自己门派所逐或呆不下去了,便来投奔盘西山,得一容身之地,抱团取暖。
一言概之,盘龙山庄乃一藏污纳垢之地。他们为非作歹,祸害一方,附近百姓对他们又怕又恨,敢怒不敢言。
这就不难解释钱七郎会叫他作师父。
两者之间,是互相利用的关系,钱七郎为盘西山物色民间绝色处子,而钱七郎则庇护于盘西山荫下,更加肆无忌惮作案。
看一叶而知秋,盘西山和其它弟子,也离不开这种你为我扫雪,我为你除霜的关系。
周苍把话说出后,眼见各人像看怪物一样着自己,便道:“我只是说说,大家就当耳边风吹过。”
胡枫道:“师弟,你的提议并非完全不可行,也是咱们善后处理的方向之一。只是要杀入盘龙庄直取敌首,不能力敌,须智取方有万一可能。”
周苍道:“既然要智取,那便需要知道敌人的弱点,只要咱们抓住他的把柄痛击,必然事半功倍。”
王诗冲见事情越闹越大,连忙道:“两位哥哥别嗐闹了,咱们眼下要做的是马上离开此地,逃命要紧啊。”
“逃命?龙蛇双绝想要杀的人,还从来没有活下来的,你以为他手下上千亡命弟子是吃干饭白养的吗?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他们也会想尽办法把你从藏身之地揪出来分尸。”胡枫冷冷地道。
“可我‘无影枪’陈师父也不是吃白饭的。”王诗冲反驳道。
胡枫道:“王公子看来你还未读懂形势,你师父现下被官军及大内高手通缉,自身难保,那里敢留在京城为你出头,早不知逃到那里去了,等着他来替你出头,还不如拜老怪为师来得干脆。”
王诗冲呆了一呆,他以为只要回到京城躲藏起来一头半个月待风声过去就好了。
“对啊,我们不如拜盘龙庄主为师,各人都无性命之忧,岂不是皆大欢喜?”王诗冲觉得胡枫的提议挺好,接口说道。
李唤宝连忙把目光移至胡枫与周苍二人身上,他一直开不了这个口,如果他们肯屈就,那自己就不用东躲西藏逃命了。
“不行!”
周苍与胡枫异口同声,神情十分果断坚决。
胡枫虽离开师门在外闯荡谋生,但仍是周门子弟,周中檀仍是他的恩师,他岂可走再拜旁人为师的忤逆行径?
周中檀课子极严,要是周苍拜入名声极坏的盘西山座下,与一众江湖败类为伍,干那为非作歹丧尽天良之事,非要打断他双腿逐出周家不可。
虽然周苍对家已无归属感,可他更不愿为活命而丢了气节。
两人都是一般心思,拜恶师,毋宁死。
王诗冲颓然叹了一口气,他先前不敢提拜师,就是因为知道他们性格刚直不阿,肯定不同意。
周苍道:“老爷夫人,惹上盘龙山庄实非所愿,事已至此,无可挽回。现下形势严峻,刻不容缓,请你们立即遣散仆人,收拾细软离开,找一个隐蔽地方安顿下来,对谁也不透露地点,待我们扳倒了盘西山,你听了消息再回来重整河山。”
“说得是,盘西山为人睚眦必报,座下弟子为虎作伥,从来不肯吃亏,指不定明天便有人来报复,李老爷请当机立断。”
胡枫也加入劝说之列,他于封丘县做公差,对盘西山及其弟子秉性有更深刻认识。
李唤宝脸色惨白,此事真可算得上无妄之灾,本欲为民除害,不想招来杀身灭门之虞。
在王诗冲加入劝说后,李唤宝终于下了决心连夜逃亡,接下来到天亮的时间里,李家一阵鸡飞狗走,佣人们流着泪收拾,帐房前人头踊动,夫子先生们忙于分发盘缠路费,五十多号人于太阳升起前离开他们住了多年的大宅,或投奔亲友,或回到阔别多年的家产,或是……或是先离开封丘县,再作打算。
“你们三个也随大伙儿一起离开吧,别白白丢了性命。”李唤宝站在大门前,对着三人道。
周苍摇摇头,“我们捅出来的蒌子,须由我们着力处理,老爷请等我们的好消息。”
盯着大宅门扁瞧了片刻,李唤宝一声慨叹,上了车厢,落寞离去。
太阳第一缕曙光落入空荡荡的大院内,三人站在花园中三层高的楼阁顶,凭栏眺望。
“我们会不会是一只惊弓之鸟,反应过了头?”周苍有些感慨地说。
“难说,不过咱们须得做好最坏的打算,要是盘龙庄的人真要过来报复,咱们可能自身难保,更别提保护李老爷一家子了。”胡枫回道。
周苍点头,这话在理,盘龙山庄的人既然从不肯吃亏,那来报复李家的可能性便很大。
王诗冲道:“苍哥,我就不明白了,为何不能我们不报官,让官府把要过来闹事的家伙抓起来,并且盘西山还杀了李家仆人,尸体尚在屋里,抓捕他也是名正言顺之事。”
周苍听了一时不知怎么回答,朝胡枫努了努嘴,“你问问我师兄吧,他是公差,解释起来更有说服力。”
胡枫道:“小小地方官府,怎能跟盘西山这个江湖大鳄及其盘龙山庄相抗衡,别说我们封丘县小小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