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还来不及施展它那摇头甩脖的绝技,便被拍晕了过去。傻苍得喘过一口气,双腿一点,跃至敌人身前,逆刀嗡声响起,闪着一道寒光斜劈而下。
黄秋生顾不得甩开傻黑,纵身一跃避开,傻黑虽被拍晕,一张长嘴咬合之力没消,两枚又长又尖的獠牙还插在他的大腿肉中,这一纵跃,竟带得二百斤重的傻黑飞起。傻苍趁其受阻,足不点地抢上两步,刀尖挑向敌人胸膛。
那黄秋生拖着傻黑移动不便,面对电闪而来的刀尖,竟然无法躲避,全身长毛陡地竖起,心念电闪下双手一合,把刀身紧紧夹在双掌之中。
傻苍这一刀为求速度,力气不大,被黄秋生夹在掌中,刀尖刚顶在他胸前肌肤上便停了下来,他暴喝一声,手上加劲运力猛推,但黄秋生精纯内力比他的蛮力更加强大,慢慢将逆刀夹离身体,他双眼闪着寒光狞笑道:“臭小子,想杀我,门都没有。”傻苍一言不发,手臂青筋突起,拼尽全身之力阻止逆刀后退。
突然之间,逆刀刀尖颤动,嗡声大作,黄秋生立即感到逆刀上传来一股狠力,强大得足以压制住他的内力,慢慢的刀尖又逼近身体,他大惊失色,心中暗想这是那来的力量,怎地如此霸道?眼看便要开膛破肚,黄秋生拼尽全力将身子一侧双手随即松开,那逆刀失去阻碍擦着他毛胸陡地前冲,割开第二道口子,也带得傻苍往前急奔数步,最后拿捏不住松开了手。逆刀去势不停,呼啸着飞向窗旁的一张饭桌。
这张饭桌上坐有两名女道长,中年道长四十不到,身穿一身素白长袍,另一名灰衣道长年约十八九,她俩不似别的食客一见打斗怕惹事上身,散得比鸟还快,而是坐在饭桌上低头吃面,抬头观斗。傻苍脱手而飞的逆刀堪堪朝着年轻女道长而去。
逆刀来得好快,那年轻道长啊的一声尖叫,想闪已是来不及,中年道长长袍一摆,纵至其身前,拂尘摆动缠上刀柄,轻轻一拔一拉,身子陀螺般旋转,如此急转十几圈,逆刀去势才尽。
道长手上拂尘轻轻一抖动将逆刀轻放至桌面。
那边厢傻苍被猛飞出去的逆刀带得往前一个踉跄,从黄秋生身旁摔过。那黄秋生见得傻苍失去重心撞来,心中大喜,虽胸口被刀尖剐开一大道口子鲜血淋漓,却是顾不得许多,抬手便往傻苍脑袋上爪下。
傻苍跌撞中知道情况危殆,即时双腿一蹬飞扑而前,抢在五根指头落下时闪过黄秋生,趴在地板上滑至饭桌前。黄秋生暗叫一声可惜,双腿一点,带着重重的大黑猪跃至桌旁,叫道:“兔崽子,便变乌龟了也饶不得你。”手起爪落。
傻苍听得后脑生风,急忙着地一滚躲开,黄秋生一击不中,施展“百卒腐骨手”中的绝技“销肌剔骨”,双手齐下,形如麻鹰扑鸡。傻苍再也无处可躲,以手护头,陡地脚踝一紧,有人拉着他转了半个圈子。黄秋生收制不及,双手落空插进青砖地板,深逾一分。
眼看就要得手,却被人横加阻挠,黄秋生恼怒交集,顺手把两块青砖抓起,劈头砸向傻苍,白衣道姑拂尘摆动,千万拂丝在两块青砖上轻轻一点,两块去势劲急的砖头顿时改变方向砸空,黄秋生连翻受阻陡地转身喝道:“臭道姑,你什么不管,竟管起我的事。”
白衣道长拂尘一摆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又何必赶尽杀绝。”黄秋生骂道:“去你娘的赶尽杀绝,老子喝光你这臭道姑的血!”扮开傻黑猪口,正要一脚将它踢翻飞,傻苍早已跃身而起抢过桌上的逆刀,顺手劈向黄秋生的颈脖。
黄秋生顾不得踢脚,猛地低头矮身钻至傻苍身后,左手四指斜插后腰,傻苍逆刀在手,信心大增,微微扭腰的同时逆刀刀锋已然斩至敌人后背。
这一刀来得好快,黄秋生豁然心惊,双足一点斜刺里窜了出去,还未转身,背后金刃声响急,刀尖迅猛扑来,此刻的他胸口有两道又长又深的伤口,鲜血淋漓,左腿又被野猪咬下一大块肉,深可见骨,虽然都是皮肉之伤,但转折跳跃已然大受阻滞,再斗下去败局已定,陡增凶险尔。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心中注意甫定,黄秋生双腿已行急奔之势,三步抢至酒店大门,瞬间消失在门外。
傻苍叫道:“老妖猴那里逃!”急追出门,只见大街上人头涌涌,围了不止一圈,黄秋生已是不见人影。看热闹的众人皆往东瞧去,想是那老妖猴往那边逃了,傻苍自知轻功不行,又心中记挂傻黑,便没有追将下去,低声骂道:“臭猴子,幸好你走得快,不然剥你皮,拆你骨,抽你筋。”
回入大堂,奔至傻黑身边,傻黑皮粗肉厚,竟然禁受起黄秋生一拍之力,被老猴子拖撞几下,已然渐渐清醒站了起来,傻苍抱着它的头项动情叫道:“傻黑,傻黑,你没事罢,可担心死我啦。”
傻黑悲鸣嘶叫,摇着尾巴晕乎乎往他怀里钻。经历这许多,傻苍乍见傻黑,激动得难以自已,眼泪落下,刹那间觉得世上人与人相处极难,尔虞我诈,勾心斗角,那有与傻黑相处最是无忧无虑、舒心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