涛又感激又感慨,问傻苍:“那天会合后我们分头行走,为什么范摇光追你而不追我?”
傻苍道:“涛哥,我当时见你衣服上有血迹,便咬破手指头,沿路挤血滴在雪地上。”邓涛明白傻苍的良苦用心,更加激动不已,正要说些什么话,傻苍道:“涛哥,眼下有件事需要你帮忙配合。”
邓涛连忙问什么事,傻苍把周府之中的事情说了,得想办法应付周盈她们,邓涛道:“怪不得七八天不回来,原来是躲在温柔乡里享福。”傻苍给他一拳,骂道:“享个屁福,小爷为你差不多丢掉性命,你还在这里取笑我。”
邓涛笑道:“如换作我能得四位千金大小姐青睐,丢掉性命又如何。”傻苍道:“那好办,我便让你出一回彩,包四个大姑娘都对你送秋波抛媚眼。”
两人嘻笑打骂,商量明天如何应对四女。
第二日一大早,周盈、岳一菲、龙丽春、梁莹四少女如约到了牡丹客店,邓涛出店迎接,引她们入房。四人见邓涛英俊潇洒,都不禁对他多瞧几眼,跟在其身后窃窃私语。
房间内药味浓重,一个五十来岁的妇人卧在床上睡觉,傻苍没在房内,岳一菲问邓涛:“公子,请问钟皓俊在吗?”邓涛道:“万分歉意,钟兄弟临时接到演出安排,未时三刻已然出门赶往三十里开外的许家集,他离开前安排我来接待四位姑娘。”
龙丽春挤过来,道:“那请问公子是谁,如何称呼?”邓涛道:“在下姓黄名少,是钟兄弟的戏班好友。”龙丽春两眼睁得大大,说道:“哎呀,原来是黄公子,那你怎么不用去许家集?”邓涛道:“呃,此次表演硬桥硬马的外家功夫,而在下演的是泼墨书法,并不相宜,因此应钟兄弟要求留下来照顾伯母。”
周盈惊道:“表演硬桥硬马的外家功夫?钟皓俊身体未康复,怎能就上场表演,那不是要了他的命?”
邓涛长叹一口气道:“此位小姐,钟兄弟身上那伤不算得了什么,诚然,身体有患疾确不适宜出场表演,但一来戏班人手不够,二人他母亲身体抱恙,急需用钱,钟兄弟便只好顶硬上。”
周盈道:“钟皓俊伤得那么重,竟然还说算不得什么?你怎么不劝劝他?”
邓涛道:“唉,我也劝过他,可惜没用。”
梁莹走近床前,床上妇人脸色腊黄,浮浮肿肿,低声道:“钟伯母,钟伯母。”妇人兀自睡觉未醒。邓涛道:“钟兄弟母亲得了肺痨病,久治不愈,昨夜整晚咳嗽未睡,刚刚喝了药才睡下,请你们不要打搅伯母休息。”
梁莹点点头道:“嗯,那钟皓俊什么时候回来?”邓涛随口应道:“午时应该可以回来。”梁莹道:“盈姐,咱们便在这里等钟皓俊回来罢。”周盈还未说话,岳一菲和龙丽春齐声道:“好啊,咱们便在这里等他回来。”
邓德给每人倒了茶,道:“你们四位小姐乃千金之躯,怎可久处陋室?只怕憋坏了四位,那可罪过大了。”岳一菲水汪汪的一双大眼睛落在邓涛脸庞上,娇声道:“哟,这位黄公子说话文绉绉的,怕是个读书人,怎地沦落到江湖卖艺的份上?”
邓涛道:“在下上京赶考,边读书边赚取盘缠路费,也说不上沦落。”龙丽春道:“黄公子,殿试在即,怎还能分心,你若不介意,便到我府上居住,静心备考如何?”
邓涛心中一荡,暗想:“难道我长得太帅,怎地这几名姑娘对我们好像是蜜蜂见了花儿一般扑上前来?”笑了笑道:“你我无亲无故,怎能凭白居住贵府?”
岳一菲道:“说得对,怎可随便到别人家居住,黄公子,江南山庄幽静怡然,特别适合上京参加殿试的学子静心备考,去那里投宿倒是挺不错。”
邓涛道:“江南山庄居住费用甚高,岂是我这等寒门学子可考虑的?”岳一菲道:“放心,我与山庄老板娘相熟,只要我出句声,老板娘不收钱都可以。”邓涛道:“无功不受禄,姑娘好意,在下心领了。”
突然床上的妇人猛烈咳嗽起来,一口口白涎吐在痰圩里,尖声道:“小少子,皓俊的四位朋友都来了吗?”邓涛道:“钟伯母,来了。”妇人道:“都来了?那快去厨房把鲫鱼豆腐汤端来招待贵客。”邓涛答应出门。
过了一会,邓涛端了一盘热气腾腾的鱼汤回来,每人一碗,一共盛了六碗,妇人尖着嗓子道:“这是皓俊好艰难才从汴河抓回来的大鱼,四位姑娘趁热快喝,不然冷下来就腥了。”边说边将碗中的鱼汤喝光,赞道:“好久没有喝过这么鲜美的鱼汤。”瞧见四个姑娘都没有喝汤,便道:“快喝鱼汤呀,凉了不好喝。”
周盈等四个少女面面相觑,面前的鲫鱼豆腐汤隐隐散发出一股臭味,想到这条鲫鱼已死了六天,叫她们如何喝得下口?
邓涛暗暗偷笑,将自己的一碗喝光,大声赞道:“太鲜甜了,活鱼做出来的汤,味道就是好。咦,四位姑娘怎地还不喝?都是自家人,还客气什么啊。”周盈道:“嗯,钟伯母,黄公子,这鱼汤太……热,我们喝不下。”岳一菲道:“是,是,凉一点再喝。”
妇人道:“唉,年轻姑娘见识就是浅陋,鱼汤要趁热喝,凉了……咳咳咳……”一句话未说完便剧烈咳嗽起来,不断探头往痰圩里吐涏。四名少女见了,眉头皱得更加紧。
过得一会,妇人终于停止咳嗽,说道:“唉,这肺痨病真是生得莫名其妙,那天一个肺痨鬼在我面前咳了数下,我便感染到了,回家咳过不停,严重时还咳出血来,小少子,你说肺痨病的传播途径是什么?”邓涛道:“我看医书上说,肺痨可以通过唾沫和空气传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