锏你不会死心,当下长叹一声道:“刚刚老身说过,我儿身子上疾病倒也罢了,最要紧的是他心理上的疾病令人难以接受。”周盈眼中射出了惧意,抓着他的手,紧张地问他钟皓俊有什么心理问题。
小手温暖柔软,阵阵幽香传入鼻中,傻苍不禁有些迷惘,看着周盈的紧张神情,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本来有年轻漂亮的姑娘喜欢,该是十分开心才对,可眼下他不但笑不出,反还有一种忧虑与愧疚感觉,自己实在不应该玩弄她的感情,本来他扮作钟母过来周府,只不过是想作弄一下她,那知她对钟皓俊,也即是自己,已然是情深一片。
傻苍双眼注视周盈,缓缓道:“我儿皓俊,他喜欢男子。”
此话不谛于晴天打雷,把周盈劈得一愣一愣的,睁大一双明眸,眼中全是怀疑、害怕、失望之色。眼珠四周,泪水充盈,闪着晶莹的光芒。
傻苍心想,涛哥已有睛柔小姐,实不该再去欺骗别个小姑娘的感情,至于伯父伯母,要凭咱们的真本事去救,决不可以此为借口而滥情,得把他也拉下水,轻轻说道:“三小姐,老身实不相瞒,今早你们在客店见到的那个黄少黄公子,他……他其实就是我儿的相好。”
周盈又是一呆,脸色急变,终于忍不住失声哭道:“那个小白脸是他的相好?”傻苍见得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下如绞一般痛,点点头道:“是,这本来是贻羞万年的家门丑事,但为了你的好,老身不得不说出来。”
一粒粒的挂线泪珠滑过脸庞,掉落雪上,不一会儿结成颗颗冰珠,闪着动人的光芒。
“哇!”周盈站起身,哭着跑了开去。
傻苍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树后,心底暗暗叹道,长痛不如短痛,你现在陷溺未深,过几天便会忘记得干干净净。
站起身,拍拍身上的雪屑,往西院侧门而行。经过小屋时,福伯冲出来,一把拉着他,一半怒气一半责怪,说道:“大娘,你又跑去那了,不是叫你呆在屋里等金大夫么,刚才金大夫等得不耐烦又走,唉呀我的大娘啊,你别到处乱走可不可以!你这样不是搞死我么。”傻苍虽没有心情,但戏还要演下去,道:“老身想念儿子,因此就出屋寻他去了。”
福伯问那你找到没有,傻苍摇摇头,福伯又是摇头,又是叹气,说你俩母子真是太奇怪,从来未在一起出现过,不是你失去踪影,便是他不知去了那里。
傻苍道:“福伯,老身刚刚已和小姐说了,我的病你不须再操心,我先行离去。”说完转身离开,只留下福伯一人目瞪口呆站在小屋前。
回到牡丹客店,傻苍心头烦闷,叫来酒菜,自斟自饮,没想到一次恶作剧,竟然引出如此多的未知事件,耳际萦绕着中年妇人的悲恸哭声、周盈的伤心哭声,挥之不去。
傻苍心头有无尽的烦恼,喝不了多少便醉去,倒在床上蒙头大睡,睡梦之中,一个个的疑问转而复始在他心间盘旋来回:我到底是不是周家大少爷?同安同禄七叔都未能从相貌上辨认出我来,可周府一大家子,都被自己所奏笛曲所吸引,由此认为我便是周家大少爷周苍,我真是周苍吗,我真是周苍吗?周苍是个怎样的人,他又因为什么而离开?我该不该回去跟他们对质,可是我记忆一片空白,连母亲、妹妹都不识得,他们说我是周苍,我却拿什么来跟他们辩驳?
傻苍越睡越头痛,最后一下子扎醒,看窗外,天色已晚,涛哥这家伙,该不是乐不思蜀罢,这个时候还不回来?
二更时分,邓涛终于带了一大包物品回来,傻苍笑着问:“舍得回来了吗?”邓涛一脸疲惫不堪之色,有力无气,说道:“累死我了,累死我也。”原来邓涛陪岳一菲、龙丽春二人登塔赏雪,随后去江南山庄游玩,吃完饭后又逛夜市,邓涛充当仆从,随着她们一路买买买,提提提,没得停歇,手里拿的东西愈来愈多,愈来愈重,累的他双腿软如面条,直呼比打一场大架还要累,比广州到开封的征途更累。
傻苍笑道:“涛哥,要不然你以为齐人之福是这么好享的么,没一定的耐力与持久力,如何驾驭得了二女?”
邓涛骂道:“你思想真的是龌龊,这是那跟那,离齐人之福可还有十万八千里呢,对了,你周三小姐那里有什么进展?”傻苍斟了两杯酒,一杯给邓涛,一杯给自己,说道:“涛哥,我对你不起,自罚三杯。”说完一口喝干,随后又倒两杯,皆是一口焖,邓涛奇道:“你有什么对不起我?”
傻苍幽幽叹一口气,道:“你听了不准动手打人,也不准开口骂人。”邓涛笑着答应了。傻苍几次三番确定邓涛不会动手打人,这才把下午之事先说本本讲述出来,口听得邓涛又气又怒,又是惊讶。过好一会儿才道:“傻苍,真有你的,我邓涛竟然成了你的老相好!二十多年光辉高大的形象被你一句话破坏得彻彻底底,今天的劳累与付出,纯是白白浪费。”
傻苍道:“涛哥,你别怨恨,我也是为你好,目下你与她们接触尚浅,说抽身就抽身,潇洒自如,若是将来如胶似漆之际,晴柔小姐和岳小姐龙小姐,你选那一个放弃那一个都艰难得很哪,难不成你还真能一并揽入怀中?”
邓涛怔住,想想他说的确实有那么几分道理,便不再追究。
第二日凌晨过去无久,适逢早朝,包拯三更起床,梳洗后赶至皇宫外,于待漏院等待宫门开启,待漏院前灯火人物,卖肝夹、粉粥所在不少,来往喧杂。包拯于一摊位前遇见同上早朝的周中檀,包拯拉着他入了待漏院一角,低声道:“周殿帅,老包跟你说个事,昨日府衙中,来了两个青年人求我关注一件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