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丽啧啧数声,道:“大爷你真会说笑,我们聚玉轩是南昌城出了名的百年老店,货真价实,价格公道,童叟无欺。任何人想要买金器玉石,第一时间必会想起我聚玉轩,如果我们暴利,那来这么好的口碑?”
谢霆道:“暴不暴利,只你自己知道。老板娘,能不能拿这一对手镯子来端摩一番?”沙丽看向谢霆,只见客人衣衫华贵,精神抖擞,好一个器宇轩昂的汉子,双眼炯炯有神,不像是流氓无赖,便暗暗打了个眼色,吩咐手下守在店旁四周,而后道:“老板,玉镯珍贵,你可千万别失手打翻。”谢霆微笑点头,“老板娘尽可放心,打坏了赔便是。”
沙丽小心翼翼把两只玉镯子拿到柜台上,谢霆拿起一只,入手温润细腻,确实是上品红玉,问道:“镯子怎么卖?”沙丽心中暗想:“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他是大主顾,一定是位大主顾。”立即笑面说道:“这对红玉镯子不贵,只需贰仟两银子即可买走。”
“喔!”郑长一声惊叹。
“怎么了,老板可是觉得太值了?”沙丽问。
谢霆摇摇头道:“我想至多二百两银子,却没成想要贰仟两,足足多出十倍,买不起,买不起。”沙丽听后大失所望,眼中露出鄙夷之色,冷冷道:“贰佰两银子,你卖给我,多多益善,来者不拒。”谢霆笑道:“好,我改行做了玉石生意,你要多少有多少。”沙丽哼了一声,将镯子收回,道:“等你的好消息。”
谢霆看着她背影,心想:“这女子好眉好貌生沙蚤,以金玉为饵诱引涉世未深的年轻姑娘,不知害了多少人家闺女,不杀她如何对得住极乐圣地里数以十万计惨死的冤魂?”正想动手,转念又想,光天化日之下杀人太过招摇,还是等月黑风高之时再下手罢。
沙丽刚要行入店铺里间,突然听得谢霆道:“老板娘,请等一等。”沙丽停步转身,道:“大爷有什么吩咐?”谢霆道:“老板娘,我妹妹数天前离家出走,听街坊邻居说,他们最后见得我妹妹,是在你的店内,我想你应该认识她罢?”沙丽脸色陡地一变,但立即回复正常,道:“大爷,谁是你妹妹?”谢霆随便捏了一个名字道:“我妹妹叫阿蓝,你认识不?”沙丽将头摇得如拨浪鼓,道:“不认识,没有听过这个名字。”谢霆脸上露出极失望的表情,道:“怎么可能,他们明明说你和阿蓝挽手说话,十分亲热,怎可能不认识?”沙丽不禁有气,狠狠盯了他一眼道:“谁说的,你叫他们来指证指证,我瞧瞧是谁这样血口诬赖我。”
“难道他们看错了?老板娘,我还听说哪,南昌城失踪了许多女子,她们最后出现的地方都是你聚玉轩这儿呢,不可能是恰巧罢?”
沙丽脸色脸色刹时惨白,道:“胡说八道之至,这些流言蜚语你也好信的,大爷,我跟你实说,这几天我天天守在店面,压根就没有少女出入过我店里,来的全是夫人太太。”谢霆不动声色道:“我没说我妹妹是少女啊。”沙丽又是一愣,过一会儿道:“不是少女,更不关我的事,这几天来的夫人太太我全都认识,没一个叫阿蓝的。”
“若是少女失踪就关你事,是不是?”谢霆抛出一个更犀利的问题。
沙丽脸色青白交替,道:“大爷,南昌城那有什么少女失踪,我瞧你是故意来找碴的罢,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可不是你可心撒野的地方来着。”
“怎么没有,我妹妹便失踪了,这条街上的街坊都说是你搞的鬼。”
“你妹妹又不少女,就是失踪了也算不上少女失踪,干我何事?”沙丽气恼上头,话声不自禁大了起来。
谢霆道:“我妹妹是少女,既然是少女失踪该干你的事罢?”沙丽又是一怔,怒道:“适才你又说你妹妹不是少女,到底那句真那句假?”谢霆道:“这句才是真的,老板娘,我妹妹去了那里,麻烦你跟我说,我好去找她。”沙丽道:“刚才姑奶奶不是说了吗,别说这几天,便是十天一个月前,也从来没有少女和我手挽手,你别在这儿胡缠瞎搞,快给我走。”
谢霆嘿嘿冷笑道:“不管你有没有见过,只要是少女失踪,找你准没错,你自己刚刚说的。”沙丽脾气再能忍,这时也已忍不了,斥咤道:“我什么时候说过?你再不给我滚,可别怪姑奶奶不客气。”谢霆冷冷道:“怎么不客气法,你拐走我妹妹,现下难道要将我也拐走吗?”沙丽抽出两柄小剑,满脸寒气,道:“姑奶奶拐你一个臭男人有什么用,我杀了你满嘴喷粪的家伙。”
“我就知道你只拐少女不拐男人,你别想抵赖否认,交出我妹妹,饶你不死。”
沙丽忍无可忍,挥动手中短剑咤道:“你这纯是来找碴,你逼我动手的。”
谢霆暗暗冷笑,当场便欲动手,但想现在还不是下手时机,须得忍耐,当即脸上露出恐惧害怕神色,一步步倒退出门。谢霆在聚玉轩旁边的茶馆里找了一个座头喝茶,一坐便是一整天。华灯初上,长盛大街人来人往,比白天还要热闹不少。谢霆喝着茶,脑海里一张苍白脸容又慢慢浮现,鼻子陡地一酸,“芝芝,芝芝,我对不起你!”
不知过了多久,聚玉轩关门打烊,沙丽关好门,沿着长盛大街往东走,谢霆悄悄跟在后面。转过一个弯,沙丽进入一座精致的院落中,不多时东厢房窗中露出灯光,窗户推开。谢霆躲在院子中的梧桐树上,瞧见沙丽赁窗而立,傻傻看着天上一眉冷月。
沙丽长长叹了一口气,幽幽说道:“我是不是错了,我是不是错了?”静立片刻,从闺房行将到院子里,身依梧桐树干,自言自语道:“那臭不要脸的死鬼,你到底还回不回来?不,我这是怎么了,老想着他干嘛,教主才是这个世界最完美的男人,我该时时刻刻想着他才对。”
坐在石凳上,将一卷画轴放在石桌上,缓缓展开,于斑驳的树影下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