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剑影,炮火纷飞——南京城的攻防战已经持续了两天两夜。
在东门外,层层叠叠的尸体铺满了地面,让人走路都很不方便。
燕军将领胡平伟艰难的走着,脸色颇为沮丧。
就在今天凌晨,燕军的火炮摧毁了东门的一片城墙。
乘着夜色,胡平伟带着手下的士兵发起了冲锋。
那一夜,胡平伟提着刀一路冲杀,他攻进了尸骸遍地的明军营寨,冲上了已经被炸塌的城墙,眼看就要闯过城墙缺口进入南京了。
这时候,胡平伟遇到了一支奇怪的军队。
这支明军没有刀枪剑戟,没有盾牌和弓弩。
在那些明军的手中,只有一支火枪。
那些明军分成五排,一支支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胡平伟这边的燕军。
胡平伟知道,这是轮番射击的阵型。
但胡平伟觉得没什么好怕的。
火枪装填速度太慢,而且威力不够。
即便明军将这种鸟铳轮番射击,也挡不住拼死冲锋的儿郎们。
然而
枪声响起的时候,胡平伟才知道自己错得离谱。
跑在胡平伟前面的亲兵,只是挨了一枪,就被子弹打飞了半边脑袋。
纷飞的血雨和脑浆崩了胡平伟一脸。
在胡平伟身边,不论是穿了铠甲的燕军,还是拿了盾牌的明军,只要挨一枪,就当场倒地身亡。
不但如此,那些明军火枪手的射速还特别快。
火枪的射击宛如狂风暴雨,胡平伟手下的士兵虽然很勇猛的前仆后继发起冲锋,但却被打得血肉横飞。
胡平伟被几个亲兵救了下来。
急中生智的亲兵举着尸体当盾牌,保护胡平伟退入了黑暗之中。
等他们到了安全的地方,发现当做盾牌的尸体已经打得千疮百孔了。
胡平伟不知道对方还有多少火枪。
如果弹药管够,胡平伟觉得燕王就算有十万大军,也别想打进南京城。
因为这些明军火枪手,胡平伟第一次感到了无奈和疲倦。
来到营寨门口,胡平伟的亲兵队长走过来说道
:“将军,燕王给您补充了两百多人,让我们暂且休息一下,随时听候调遣。”
胡平伟点点头,举目看向自己的那些属下。
新分配到的两百多人,与胡平伟的残部一样,大多数都带着各种轻伤。
为了攻城,燕军已经死伤了一万多人。
督战队拿着刀剑在战场上巡逻,没有受伤的士兵,是别想离开战场的。
——正因如此,胡平伟的手下才个个都带着伤。
胡平伟吃了点东西,然后看着前方的攻城战。
明亮的阳光下,燕军所剩无几的火炮正在慢吞吞的发射。
在两天两夜的攻城战中,燕军拥有的三十七门火炮,已经损坏了一大半。
更要命的是,火药和炮弹也消耗的差不多了。
没了火炮的帮助,燕军攻城的火力变得极为薄弱。
好半天才响起一声的火炮轰鸣中,忽然响起一阵欢呼。
胡平伟回头一看,只见东门的城墙,又被大炮轰塌了!
这次的缺口比上次还大,城墙上
土石崩塌,倾泻而下。
东门的城墙,出现了一个三十步宽的缺口。
胡平伟狠狠把手中的干粮丢在地上:“兄弟们,跟我冲!”
一边跑,胡平伟一边大声喊道:“拿盾牌!把盾牌都拿上!”
“对,就是上午我让你们包了铁皮的那些盾牌!”
“快,跟我冲!”
“谁敢后退,老子砍了他的脑袋!”
在胡平伟的催促下,他手下的三百伤兵没等燕王下令,就呼啦啦的冲了上去。
胡平伟手中举着厚厚的盾牌,右手提着鬼头大刀。
从盾牌的缝隙中,胡平伟看到那支火枪队又出现在缺口上。
看着那一支支黑洞洞的枪口,胡平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现在胡平伟已经知道如何分辨火枪的不同了——那支火枪队使用的武器,并普通的明军鸟铳要更大、更重,枪管的口径大了快一倍,威力自然也就非常惊人了。
胡平伟不知道自己临时赶制的这批加厚盾牌,能不能挡住这支重型火枪
队的攻击。
枪声响起的时候,胡平伟下意识缩紧身体,躲到盾牌后面。
伴随枪声响起的,是燕军的惨叫声。
七八个燕军被火枪打中,滚倒在地上。
“啊!我的腿!”
“我的腿断了!”
“我的手断了,呜呜呜,救命啊!”
那些伤兵抱着断手断脚哭嚎不已。
而胡平伟却是一阵狂喜。
受伤的士兵没有几个,而且都是手脚中枪——这说明那些加厚的盾牌颇有防御效果。
信心大增的胡平伟举起大刀:“兄弟们,跟我冲,杀光这帮杂碎!”
士气大振的燕军疯狂向前冲了过去。
那些明军火枪手虽然武器强大,但却颇为胆小。
见燕军不畏生死的冲杀过来,那些明军火枪手连忙转身跑了。
追击中,胡平伟的手下又被火枪打死了三十多个人。
胡平伟大步流星的冲过城墙缺口。
前方,就是南京城的街道了!
胡平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