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谁出的馊主意,灾民们手里拿着长长的竹竿和木棍,颇有点揭竿而起的味道。
灾民不顾一切的冲过来,一个照面就把官兵给干懵了。
一根根长竹竿和木棍胡乱捅过来,斗志原本就不高的官兵被打得连声痛呼。
虽然这些竹竿没有锋利的枪头,但是用足了力气扎在身上,青一块紫一块那肯定是免不了的。
关键是,真的很痛啊。
卫所的明军平时也是务农的普通人,让他们出来维持一下治安还行,要是让他们打这种硬仗,未免就太难为人了。
大概也就一个照面,前方的卫所明军就溃败下来。
这些原本就是农夫的明军丢了刀枪,转身就跑。
勇猛无敌的守备大人一看急了,他转身也想跑,但是却被周围密密麻麻的明军给挤住了。
平时这位守备大人骑在高头大马上,看起来威风凛凛。
但是现在大军溃败,这位骑在马上的守备就成了众矢之的。
马三郎和几个灾民拿着竹竿过来乱刺,没费什么力气就把守备打落马下。
因为看对方是个军官,所以灾民们也没有动手杀人,而是将守备捆了起来。
守备恐惧的看着那些灾民,心里真的很慌。
局势已经失控了,越来越多的灾民正在赶来,赵清明带着护院和仆人,躲在比较坚固的内宅不出
来。
灾民们倒不是想要放过赵清明,只是现在抢粮食的诱惑,对于大家来说更有吸引力。
马三郎作为灾民中的“有识之士”,他带着几十个同伴站出来维持秩序。
不守秩序的灾民,想要浑水摸鱼的混混,马三郎也是毫不客气,让人直接摁在地上砍了脑袋。
连杀了七八个人之后,再加上马三郎的大声宣讲,在场的灾民顿时老实了。
“放心吧,人人都有粮食!”马三郎向灾民们说道:“这个黑心肠的赵员外,家里屯着几百万斤米麦,却不肯发给我们!这种狼心狗肺的家伙,咱们决不能放过了他!”
“大家先吃饭!等吃饱了饭,咱们打开赵员外的金库,分钱分粮分地契!”
在场的灾民们齐声欢呼。
马三郎又喊了几句,然后低眉顺眼的向身后的朱允熥问道:“大哥,您看我办得怎么样?”
“还算不错了!”朱允熥淡淡说道:“胆大心细,社团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啊!”
马三郎谄媚的笑了笑,又向朱允熥问道:“带头大哥,现在该怎么办?万一大队官兵过来围剿,又该怎么办?”
朱允熥微微一笑:“把事情闹大些,争取把官兵吸引到这边来。”
马三郎大吃一惊:“啊?这个……这是为什么?”
“照做就是了!”朱允熥傲然说道:“
就算来了千军万马,我虎躯一震,也能让对方纳头便拜。”
马三郎满脸不解,但又不敢再多问了。
说实话,马三郎真的有些看不透眼前的年轻人。
这个天上掉下来的“军师”,带着十几个彪悍的护卫出现,给马三郎出了不少好主意。
朱允熥的脸色和气质,怎么看都不像是在死亡线上挣扎的饥民。
可是他非要和马三郎这样的灾民混在一块儿,还帮着马三郎出谋划策。
马三郎更搞不明白的是,对方居然怂恿自己对抗官兵。
这厮一定是疯了……
马三郎知道自己杀官造反已经是死罪,可是这个“军师”到底图什么?
周围的灾民分到了粮食,也吃饱喝足了,大家开始对付躲在深宅大院中的赵清明了。
一路逃荒到此,许多人的亲友同乡活活饿死在路上。
最后,大家不得不铤而走险,杀官造反。
可是就在这赵清明的庄园里,堆着大量的米麦粮食,就算是三万灾民全都来吃,也能吃上一个月不断顿。
然而赵清明心狠手辣,将粮价炒得极高,赚得盆满钵满,却不顾灾民的死活……
现在灾民吃饱喝足,开始对付赵清明了。
马三郎带着手下在内院附近转了两圈,发现这个内宅还是很不好对付的。
估计赵清明也知道自己作恶多端,所以内
院的围墙颇高,用的全都是石块来砌筑。
除此之外,内院有粮食,有水井,还有一个小小的阁楼能充当箭塔,灾民一靠近,护院就从上面射箭下来。
看着架势,赵清明在内院守十天半个月都不成问题。
松江府距离南京六百里,如果南京城调动精兵过来平叛,半个月肯定也就到了。
马三郎想找人抬着门板上去进攻,朱允熥连忙伸手拉住他:“三郎,你想干什么?”
“挖墙脚啊!”马三郎兴高采烈的说道:“把墙角挖塌了,咱们就冲进去了!”
朱允熥翻了个白眼:“三郎你是不是笨,你不看看人家围墙上的布置?”
围墙上,几个赵家的仆人拿着火把和油罐,只等着灾民靠近,就要放火烧死他们。
朱允熥向马三郎吐槽道:“先前赵家没有防备,咱们挖墙脚的计谋能够得逞……现在赵家人把火油火把都准备好了,你再带人去挖墙脚,岂不是送死?”
马三郎茫然问道:“那怎么办?”
“办法当然是有的……”朱允熥阴笑着说道:“赵员外用火攻,咱们也用火攻……你看赵员外家的内宅也不是单独建设的,旁边就有不少房屋挨着围墙边上搭设……咱们把干柴和茅草堆到那几个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