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上的叛军,脚不停步的朝着皇宫冲了过来,脸上的狂热与贪婪已经隐约可见。
工匠们把六管枪已经准备完毕,然后回头看了看周围,等待开火的最后命令。
扶着肚子的耿双双缓缓坐在一个椅子上,她朝工匠们轻轻点点头。
命运的摇杆开始缓缓转动了。
手摇杆的旋转并不顺畅,相反,还要用点儿力气。
摇杆带动齿轮和击锤,促使弹链和枪管开始旋转。
“砰砰砰砰……”
爆豆一般的枪声不断响起。
两架六管枪朝着皇宫前方的广场打出了一道血肉之墙。
由于六管枪的子弹使用比较优质的火药,所以烟雾不大。
子弹不停朝着城墙下的叛军飞去,落入密集的人群中。
一团团血雾在春日的湿暖空气中爆开,伴随着凄惨的叫声。
冲在最前面的叛军人仰马翻,似乎空气中有一道无形的墙,挡住了他们的脚步。
偶尔有零零星星的叛军冲过了六管枪的射击线,还没等他们跑近城墙,就被明军用燧发枪击中。
池翔几乎是一动不动的盯着下面的战场,心里百感交集。
两组六管枪,一共四个工匠在操作,另外有两个工匠在搬运弹药箱。
这些工匠,看起来就像
是真的在作坊里干活一样。
压上弹链,转动摇杆,然后摇晃六管枪对准敌人……
只要不到十个人,就能封住几百人的进攻。
而守城一方需要的不再是勇敢的士兵,而是大量的矿工、匠人、冶炼师。
这些工匠在制作六管枪之余,还产出了大量的农具。
以前朱允熥总是对手下的将官说什么生产力、热兵器之类怪怪的词语。
眼前这一幕,让池翔瞬间明白了——这就是皇帝陛下经常说的“生产力”吗?
如果这样的武器普及,游牧民族的骑兵冲锋将成为历史。
皇宫外面的叛军也不例外。
在六管枪打完半个弹药箱之后,叛军就已经崩溃了。
这些原本就是乌合之众的叛军转身四散奔逃,在逃跑的路上又被打死了两百多人。
哭爹叫妈的叛军朝着皇宫附近的街道和巷子逃走,就像是一群受到了惊吓的蟑螂。
看着那些乌合之众,李景隆和齐泰都是脸色铁青。
李景隆倒是想说几句风凉话,但是看齐泰已经要吐血的样子,只好忍住了没言语。
在李景隆的心里,已经开始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可能他们费尽了心思、用完了勇气和力量,最后却无法攻进皇宫。
齐泰
冷冷向李景隆问道:“李将军,你是这次靖难的主帅,你说说看,该怎么攻才好?”
李景隆张口结舌。
犹豫了片刻之后,李景隆自己都有些不确定的说道:“以本将军看来,应该多多调集兵力和火炮,围住皇宫之后,不断骚扰,消耗敌军的箭矢和火器,然后再一锤定音。”
“就按你说的办!”齐泰板着脸说道:“本官给你三天时间,若三天之后不胜,本官只好自己另想办法了。”
说完,齐泰拂袖而去。
李景隆气得鼻子都歪了。
大家一起举事,凭什么你齐泰就高人一等的样子?
一个副将在旁边低声说道:“将军息怒,这些读书人就这种臭脾气,遇人遇事,总是自以为是,不如我们……?”
副将举手为刀,往下狠狠一切。
李景隆摆摆手:“大事未成,我们还用得上他,此事容后再议!”
副将心领神会的点点头。
李景隆开始重新集结兵马。
先前那一场丢脸的战斗,让李景隆知道,那些乌合之众是绝对没法攻进皇城的。
于是李景隆找了几个亲信,去那些文官和“举事者”家里,调集私兵、护院、家将。
就这么忙了一天,李景隆总算凑了一千二百“
精兵强将”。
到了傍晚,那些逃散的泼皮无赖又重新回到军营来混吃混喝。
就这么两两相加,李景隆手下总算又恢复到了两千五百多人的兵力。
兵力暂时有了,但新的麻烦又来了。
城外大营里留守的一千卫戍军听到城里枪炮声齐鸣,派人过来查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兵部侍郎顾同青带着一些衙役和亲随,好说歹说,总算是把那些大头兵给劝了回去。
但城外大营依然有异动,那些卫戍军据说还要再来城里查看。
齐泰派人过来催促李景隆赶紧攻城,并且紧闭南京四门,禁止一切闲杂人等进出。
这次齐泰也不露面了,直接写了个寥寥数语的纸条过来。
“三日之内,当立新君,否则我等死无葬身之地!齐泰亲笔。”
李景隆也知道不能再心慈手软了,他让士兵拖着三门守城用的大炮,来到皇宫前的广场上。
朱允熥虽然督造了不少火炮,但是对于野战炮情有独钟。
所以朱允熥铸造的火炮都是快炮、野战炮、虎蹲炮,平时均是随军调拨运输。
李景隆没办法去城外大营抢夺野战炮,便花费了大量的人力,将三门守城大炮给运到了皇宫门前。
这些笨重的大炮在
南京城的街道上一路拖行,压得地面稀烂。
好不容易到了战场,又要布置火炮的底座,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