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刚看了看那些战战兢兢的安南俘虏,他摆摆手说道:“把他们都送到大营去,交给锦衣卫。”
明军士兵有些不爽:“大人,这可是咱们抓的俘虏,凭什么交给锦衣卫那帮家伙啊?”
邵刚郁闷的翻了个白眼:“你懂安南语?你会审问俘虏?你身上带了刑具还是带了纸笔?”
半个时辰后,十几个安南俘虏被送到了锦衣卫的手上。
虽然许先千户在杭州府的所作所为让人愤慨,但是在大明军中,锦衣卫依然是最好的合作伙伴。
尤其是锦衣卫的那些密探,他们混在商队之中,侦查着各地的军情……
正因如此,锦衣卫中有一些精通安南语的人,比那些临时聘请的向导还可靠些。
安南俘虏被送到大营之后,锦衣卫带着狞笑走了上来。
十八般刑罚,拷打了三个时辰,刑讯的锦衣卫也没问出对方的主力在哪里……
整整三个时辰啊,这种闷热的天气里,锦衣卫累得一身汗,唯一能知道的是,这支安南军队由一个叫阮天的将军带领,奉命驻守在青竹口。
阮天手下除了一千多“精锐”之外,还
有两百名临时募集的吹箭兵。
一个锦衣卫郁闷的说道:“不可能!青竹口这么重要的地方,怎么可能只有一千两百人把守?”
“接着打,老子不信撬不开他们的嘴!”
说着,锦衣卫拿起刑具就要动手。
遍体鳞伤的安南俘虏当场就吓尿了……
锦衣卫百户眨巴着眼睛,他若有所思的问道:“会不会这一千多人就是安南军队的主力?”
在场的锦衣卫一阵哄堂大笑。
一千多人算什么主力?
这么点人,打先锋都嫌兵太少了。
锦衣卫百户向众人解释道:“陛下说安南全国男女老幼加在一起,尚且不足三百万人口……按照比例来说,应该有十万兵马。”
“十万兵马虽说也不少了,但你们要注意到安南国的地形。”
“从南到北,他们的兵马调动比我们还麻烦,而且肯定有不少人心念陈氏旧主,未必肯听从胡一元的调遣……”
“也许这一千多人,真的就是他们的前线的主力?”
众人面面相觑,觉得百户大人说得似乎也有点道理。
安南国内刚刚发生变故,正处于人心不稳的时候,各
地官员未必就会支持篡权夺位的胡一元。
甚至是一些最南方的州县,都未必知道篡位的事情……
锦衣卫百户将审讯结果,还有自己的大胆推测写好,然后呈交李唯义定夺。
李唯义拿着卷宗看了半天,也觉得这名百户的推测很有道理。
至于真相如何,真刀真枪的打过去,就什么都知道了。
得到命令之后,王把总传令前军继续进攻。
明军在青竹口缴获了不少大米,食物暂时没有问题。
而明军的进攻,可谓势如破竹。
三天之内,明军向前挺进了五十里,除了两支数百人的安南军队过来骚扰之外,再没有安南军的主力出现。
但明军前进的速度越来越慢了……
安南国没有多少兵力,但王把总却越来越烦躁。
这安南的特殊环境和气候,就像道路上那些永远干不了的烂泥,让人有种陷入沼泽的感觉。
比如安南的那些散兵游勇。
三天时间里,王把总率领明军击溃了上千人的安南“精锐”。
这些安南军队遇上火枪火炮,顷刻间就做鸟兽散,逃入了茫茫无际的丛林之中。
明军没有
耐心到丛林里去搜索,但那些安南散兵却像是一群老鼠,围着明军乱窜。
昨晚,有一百多安南散兵从树林里溜出来,偷走了明军上千斤粮食,还用吹箭杀死了三个明军哨兵。
等邵刚带着人出去厮杀,那些安南人背着粮食逃进黑漆漆的丛林,消失的无影无踪。
诸如此类的事情不断发生。
安南人不论军民,都有种见什么、偷什么的恶习。
哪怕是一张皮革,一块帐篷布,他们也会找机会顺手牵羊。
一些安南的小孩子会利用身材矮小的便利,偷偷爬进营寨偷东西。
明军抓到这样的小孩子,一般训斥几句也就放走了……
甚至晚上宿营的时候,还有一些当地的女子主动过来做皮肉生意。
看着那些女子,明军们啧啧称奇。
明明她们的父亲、兄弟在和明军打仗,她们却能为了一袋米或者一百个铜钱,与明军发生一些超越友谊的事情。
这稀奇古怪的战争,让王把总破口大骂:“×!真讨厌!比那些草原上的鞑子还难缠!”
这日军议的时候,王把总专程前往中军,将前锋营遇到的各种怪
事,向李唯义做了详细的禀告。
李唯义哭笑不得:“这么难缠吗?本将军打了一辈子仗,也没见过如此古怪的事情。”
走到沙盘前面,李唯义看着安南的地形,陷入了沉思之中。
茫茫谅山,隔断了大明和安南之间的通道。
这里没有便利的平原,也没有船只驰骋的水道,明军只能在险峻的山脉和崎岖的道路上缓慢进军。
而这样的山地,足足有五百多里长。
明军前后用了十天,走完了十分之一的路程。
也就是说,明军彻底攻破谅山防线的话,需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