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的战鼓声中,蜀军射手取代了杂乱无章的蛮族。
躲在营寨的木墙后面的蜀军士兵紧盯着不远处的明军。
双方原本同属于一个阵营,眼下为了野心家的原因,双方走到了对立面。
蜀军射手同样用油布保护着弩机,等到使用的时候才缓缓抬起。
从汉代以来,蜀中的弩箭使用就颇为先进,传承到现在早已青出于蓝。
蜀军使用三连发的弩箭,一旦射击,弩箭就会像是狂风暴雨般打过来。
明军也善于使用弩机,自然知道其中的厉害。
举着包铁盾牌的明军缓步向前,双方在雨雾中测算着彼此之间的距离。
逐渐靠近之后,双方的弩箭像是雨点般朝着对方飞去。
密集的弩箭对射中,偶尔响起几声惨叫。
朱允熥皱了皱眉,心中有几分不悦。
像这样的弩箭对射,声势浩大却战果微小。
双方都各有准备,这样泼洒箭雨,纯粹就是拿后勤辎重在开玩笑。
朱允熥吩咐传令兵赶紧打出旗号,让士兵们靠过去厮杀。
命令传出去之后,朱允熥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明军的火枪火炮威力巨大,正因如此,明军对近身肉搏战逐渐开始陌生。
事实上,如果没有近战的勇气和意志,万一被人
贴脸,那么不管多好的火枪火炮都不顶用了。
朱允熥的坐船上挂起了传令的灯笼。
前方的明军得到号令,收起了弩机,开始缓缓逼近。
而江面上的战斗,已经到了决胜的时刻。
明军的木筏以雷霆万钧之势冲向前方的水寨,打算强行撞开缺口。
只要明军打通了江面,木筏就可以顺流而下,威偪蜀军的后方和侧翼。
贺信忠自然不会束手待毙,他立刻下令,让蜀军射手转身朝江面上发起攻击。
相对于那些一触即溃的蛮族弓箭手,蜀军射手则是整齐而平静。
弩手们用脚踩着弩机,借着腰力上弦,然后朝着河中射出弩箭。
弩箭从明军木筏的侧面飞来,咄咄咄的打在盾牌上。
弩机的威力强劲,有的盾牌被直接打穿,黑漆漆的箭镞透过木板,让人倒吸一口冷气。
明军的弩机没有蜀军那么多,而且木筏已经快要冲到水寨了,明军士兵干脆缩在残破的盾牌后面,专心攻击那拦河水寨。
速度已经达到极限的木筏势如奔马,船头在江水中破出一条条白线。
眼看明军木筏就要冲到水寨跟前了,蜀军将领拼命的喊道:“放箭,快放箭啊!都别愣着,赶紧射死他们!”
弩机的弓弦颤抖响
成一片,一支支弩箭离弓弦而去。
木筏上的明军不时有人被弩箭射中,痛呼声响起。
为了登上水寨作战,明军最多也就是一副轻甲。
一旦被弩箭射中,鲜血顿时飞溅开来,将船板染得通红。
站在船头指挥作战的李成,自然是蜀军集中攻击的对象。
李成身边,几个明军士兵举着大盾保护着他,依然也很难护的周全。
一支弩箭飞来,武功高强的李成反手一刀,将弩箭从空中击落。
李成看了看周围的一条条木筏,只见明军死伤的人数不少,每条木筏上都有了死者和伤者。
李成大声喊道:“兄弟们,水寨就在前方了,撞上去!”
明军士兵齐声应和,奋力划动船桨,开始最后的冲刺。
贺信忠也急了。
以明军的气势和兵力,水寨上那些懦弱的弓箭手肯定一触即溃。
贺信忠大声喊道:“众将士!明军势大,立刻增援水寨!”
一群群蜀军士兵朝着木排上大步跑去,土黄色的蜀军旗帜连成了一片。
朱允熥重重一拍栏杆,心中颇为紧张。
接下来就是硬碰硬的厮杀,也不知道明军能不能再激战中打垮敌人!
不过就算是蜀军紧急过去增援,也已经有些来不及了。
明军的木筏以
雷霆万钧之势,狠狠撞了上来。
江边上的明军和蜀军将士在碰撞的巨响声中一起惊呼起来。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木筏把水寨撞得碎木块乱飞。
那些用铁链挂在江中的巨大木排,在强有力的撞击下向后退去,变成了弯弯的弧形。
明军士兵提着刀,健步如飞的冲上木排。
一个照明,明军精锐就把木排上的弓箭手杀得鲜血飞溅。
贺信忠气得高声叫骂:“都磨蹭什么?赶紧上去挡住敌人啊!”
在贺信忠的催促下,赶来支援的蜀军士兵蜂拥而上。
不过,这些蜀军士兵可不是每个人都水性精熟。
一双双大脚踩在木排上,就算是巨大木排也开始摇摇晃晃。
不少蜀军士兵没有水战的经验,顿时站立不稳摔倒在地。
更有一些倒霉鬼扑通扑通的掉进水里,身上的盔甲浸了水,顿时让那些倒霉鬼沉入江底。
李成哈哈大笑,他吹了个尖锐的口哨。
得到讯号的明军士兵踩着木排,一左一右的发力摇晃。
随着明军士兵的折腾,木排开始前后晃动起来了,而且很快就变得剧烈。
蜀军士兵站立不稳,在木排上倒了一地。
没等蜀军士兵站起来,第二艘木筏又撞了上来。
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