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冷笑了一下,没有跟疯狂的贺信忠硬拼,而是退进了人群中。
明军现在胜局已定,李成没必要跟贺信忠做最后的困兽之斗。
贺信忠反手挥刀,同时左手一伸,准确抓住一个明军的脖子。
贺信忠手掌发力,那个明军士兵的脖子咔嚓一下被扭断!
李成暗暗心惊。
以贺信忠这份实力,绝对是一流高手的水平。
只可惜这样的人才,却跟着蜀王朱椿造反。
贺信忠手持大刀,在狭小的城门洞里大砍大杀。
明军士兵举着盾牌阻挡,但依然被贺信忠砍碎盾牌连杀三人。
躲在人群中的李成握紧兵器,静静等待着出手的机会。
终于,趁着贺信忠的大刀抡起,李成猛然从贺信忠视线难以看到的角度出招。
李成的钢刀从下向上反撩出去,刀刃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锐利风响。
呜的一声,寒光闪烁的锋刃没有砍向贺信忠的腿部。
贺信忠怪叫一声,他猛然仰身朝后面自行摔倒。
李成的钢刀在贺信忠的腿上划出一道血痕,却没能砍断贺信忠的腿。
面对这个毒蛇一样的明军将领,贺信忠也不敢多呆,他提着大刀逃离了城
门洞。
城墙上的蜀军连忙垂下绳子,将贺信忠拉了上去。
李成没想到这个狡猾的蜀军将领来得快去得也快,他掏出短铳朝着贺信忠开了一枪。
贺信忠的身体在风雨中摇摇晃晃,灯光昏暗,射程比较短的短铳根本无法击中这样的目标。
李成叹了口气,不由得响起朱允熥赐予他手枪时候的教导。
“这样的手枪,射程以十步到二十步为佳,因为枪管太短,超出这个距离命中概率急剧下降。”
“另外这支手枪最大的作用,实在近战的时候挑选敌军的最强者予以击杀,然后你就该挥舞兵器上去近战,而不是傻了吧唧的去装填这支火枪。”
李成有些惋惜。
刚才如果自己不在乎误伤同袍,抽冷子给贺信忠一枪,应该就能打死这个蜀军将领了。
不过转念一想,李成否决了自己的想法。
那个蜀军将领滑头的很,他看到短铳,估计跑得比兔子还快。
好在战局已定了!
李成回望江面,只见一艘艘明军的船只已经起锚,向着叙州方向驶来。
明军的水师和陆师已经在江边汇合,奋力砸着那些拦江铁索。
大斧头一下下
劈在铁链上,当当的声音中火花乱闪。
几个明军的工匠跑了过来,让士兵们推开,然后在拦江铁索的下面埋设火药。
等清空了附近人员之后,工匠们点燃了引线,然后转身就跑。
轰隆一声巨响,拦江铁索固定在泥土里的基座被炸飞。
失去锚点的拦江铁索发出哗啦啦的声音,然后一根根沉入水底。
明军士兵举起兵器欢呼起来,一时间士气大振。
朱允熥在船头用望远镜扫视着战场上的情况。
军心大乱的蜀军开始后撤,但还是保持了一定的秩序。
手持连弩的蜀军掩护着同袍撤退,明军追了几步,被将领们制止了。
正所谓穷寇勿追,在这种昏暗的环境里,一路追击只会赔上更多的人命。
明军的水师一部分在拆除零零散散的木排,另一部分忙着去帮助李成。
叙州被攻破,应该就在今晚了。
朱允熥在望远镜里看到蜀军已经开始撤退。
等陈校尉那个莽夫砍碎城门,蜀军早就不知道撤到哪里去了。
船只渐渐驶近叙州。
夜雨中的战场被灯火映照,看起来颇为梦幻。
但夜风吹来,那股子浓浓的血腥味、硝
烟味,让人心情沉重。
朱允熥向传令兵吩咐几句,明军的呐喊声在战场上响起。
“降者不杀!”
“抛下兵器,降者免死!”
游走在战场上的一些蜀军小队纷纷丢下兵器,跪倒在雨水和泥泞中。
而贺信忠带着不到两千残兵,狼狈的逃离了叙州。
离开叙州之后,贺信忠没脸逃回去。
他安排了信使去给成都汇报战况,同时带着残兵败将退守一座小县城。
蜀军斥候在叙州附近活动,把明军的动向禀告给贺信忠。
让贺信忠感到惊恐的是,明军没有乘胜追击,而是派出船只顺流而下,向重庆府、夔州府一线出发。
贺信忠略一思索,不禁满头冷汗。
——明军既然已经在叙州登陆,那么最紧要的事情就是直捣成都,歼灭蜀王朱椿的主力,平定叛乱。
可是明军的船只顺流而下,那么肯定是去攻略沿江的州府县。
而明军船队的终点,应该是荆襄一带。
如今在荆襄地带还有“太子”朱悦燫的五万兵马,正在与三大藩王进行拉锯战。
如果这些运输船载着明军精锐出现在朱悦燫的背后……
贺信忠不敢想下去了。
但愿朱悦燫能够注意到背后的情况,早早撤出荆襄战场!
很可惜的是,朱悦燫并不能在千里之外听到贺信忠的担忧。
麦城之战后,以宁王朱权为首的军队猛攻江陵县城两天,成功打破江陵。
朱权连战连胜,西北方向的秦王、东边的楚王,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