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骁没有错过秋菊的表情,啧啧称奇,这是春心萌动啊,果然最能够打动这些,在欢场里久经沙场的人终究还是最实诚的那一部分。
不过看着徐威明这一副快要被吃掉的样子,他突然凭空生出了几分兄弟情,将他挡在身后。
“秋菊姑娘,我这个兄弟不怎么说话,也没怎么见过女子,更不知道如何和女孩子相处,恐怕要辜负了你的一番好意。”
在他眼中,虽然尊重这些迫不得已卖笑为生的女孩子。
但也深刻知晓在这个时代,徐威明这样的身份注定不可能娶这样的人,顶多是将她带回去当做玩意儿,可这并不是他的性格。
“冠军侯家教严格,虽然和亲人分离已久,但是仍记得以前的家训,并不准备纳妾,因此除了未来的夫人,他恐怕没办法和女孩子自由地交流。”
他这一举动也算是在委婉地告诫秋菊,不要存在着不该有的心思,眼前的这个男子并非他的救赎。
秦骁看着这个地方,再看看面前的这位女子,原本也是官家小姐,享受着荣华富贵,就因为家里人的拖累,所有的繁华化为乌有。
如今生在这样的场地,衣食住所
虽然不缺,同样也有奴仆伺候,身份天差地别。
按理来说,她是无辜的,家人犯的罪和她没有关系,但是这种被抄家的,背后涉及的肯定不是什么小案子,所连累到的家庭也肯定不止一个。
那些家庭又何其无辜,更改了这个规矩,对于那些受害者又是不是不太公平?
最终,他还是说服自己什么都不要做,眼前的可怜,可背后那些尸骨累累的家庭更可怜。
秋菊能够混到今天的地位,靠的并不仅仅是一张艳丽的面孔,更多的还是她的智慧,又如何能够不明白秦骁的言外之意。
一番苦笑:“这位公子不必多虑,确实并没有想高攀侯爷的意思,只是虽然身不由己,却也由衷地敬佩着像侯爷这般保家卫国,守边戍疆的战士,如果没有他们在战场上奋勇杀敌,又哪里来我们的这些安居乐业的生活?”
秦骁没想到对方虽然小小一歌姬,但是,在思想觉悟方面倒不低。
“秋菊姑娘品性高尚,难怪如此受人追捧,倒是我小人之心了。”
“公子说笑了,女间之人,命运在从进入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谈何品行?”
“因我们而丢夫
丧子,泪流满面的妇人何其之多,死后也不知道要下几层地狱。”
说到这里,她的脸上带着愁容与痛苦,女性永远都是最能够同情女性的。
即便是青楼之人,但也并不见得每一个都喜欢挑起男人的征服欲。
“对此我的看法倒是不同,这样的悲剧从来都和女性没有关系。”
秦骁说的话,让在场的人都不禁将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甚至其他房间里面也传来了微微的动机。
“没有买卖就没有市场,失去选择权与自由的那一方,在这场交易当中,也只不过是一个受害者。”
“姑娘大可不必将自己想得太坏,即便没有,你也有其他的女子,归根结底是那些男子需要找到一个宣泄的地方,对方是谁是在哪里,其实并不重要。”
秋菊都愣了,从来都没有人说过这样的,也没有人站在女间的立场上替她们想过。
难道她们愿意投身这样的欢场卖笑为生吗?
相信如果可以选择,里面至少有超过一大半的人宁愿到田间耕种,也不愿过着这种出卖肉体与灵魂的生活。
“公子此话可是真心?”
另一方放着梅花的院子,里面传出了一道清
冷的声音。
这道声音就像山间的清泉,凛冽悦耳,让人精神振奋。
“冬梅姐姐,你怎么又出来了?”
秦骁看着那位冬梅,那真的就像是梅花一般,孤傲清冷,高岭之花这四个字用来形容她再合适不过。
冬梅的眼睛放在秦骁身上,再一次地问道:“公子此话可是真心?”
面对这样一个清冷的美人,再三地追着问,稍微把持不住的男人,此刻恐怕骨子都已经输了。
但秦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见过,后宫佳丽三千,犹如百花齐放。
“当然。”
冬梅看着他的眼神,从里面看不出一丝丝的敷衍,也看不出什么钦慕,很明显他并不是为了讨好自己才说出这样的一番话。
“世人都说女间女子低贱,浪漫多情,勾引着男子抛家弃子,毁人家庭,死后当下无间地狱,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我们也是其中的受害者。”
秦骁没想到自己仅仅是基于事实说的一番话,却在这里引起了这么大的轰动,显然这些女子的心中也是困苦不堪。
冬梅眼睛紧紧的贴在秦骁的脸上:“不知公子身份,可否揭下面具一见?”
这已经算是在无声的邀约了
,秋菊脸上都有一些诧异,她从来没有见过冬梅主动邀请过人。
徐威明顿时神情有一些紧张,秦骁要是脑子一热,真的当众把面具给揭了,那明天朝堂上就热闹了,不知道有多少人说自己是佞臣带坏国君。
毕竟皇上永远都是不会错的,一旦犯了错误,那一定是身边人蛊惑的,徐威明可不想被清君侧。
还好秦骁并不是那种意志不坚定的人,面对着美人这样无声的邀约,依旧能够保持住自身。
“多谢姑娘的一番美意,只是在下身份不便,这面具还是不摘了。”
冬梅看着秦骁与徐威明之间的站位,以及两人相处之间透露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