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梅再一次跪在大堂上,关于律法的事情她已经知道了,明白秦骁是为了她才更改这道律法的。
这么说或许有一些不妥当,秦骁当然不单纯,只是为了她一个人,更多的还是为了天下的百姓,但事情的起因毕竟是在她。
对此冬梅的内心充满了感激,对于秦骁,哪怕没有真正地见到他的脸,心里也不知不觉地产生了感情。
因为有了充足的证据,黄司想要狡辩都做不到。
尤其是新朝成立之后,因为盐的重要性,秦骁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合适的人替代,就继续让他担任着转运使,而他依旧故态复萌,一点都没有改正的想法,还在不停地以权谋私。
关键是他记录的方法这么多年了,也没有丝毫的改进,收了多少贿赂,因为什么收的贿赂还是老老实实地写在账本上。
秦骁手底下的禁卫军去他家里一翻,很快就将另一本账本给翻出来了。
上面不仅有他的字迹,甚至还有他的手印,以及印章,想狡辩都狡辩不了。
府尹判了案之后,将这些全部交到秦骁的书桌上,毕竟涉及一位前朝旧臣以及一位转运使,还是要由皇上
亲自来审判最为合适。
秦骁看着那些证据,也不废话。
“朕宣布冬梅父亲无罪,而黄司欺上瞒下,贩卖盐引,以公徇私,买凶杀人,罪无可赦,斩立决,家族其他人男性流放,女眷贬为贱籍。”
“冬梅父亲蒙受冤屈,登报还其清白,其兄为父申冤,却因此遭受残害,性情可嘉,着令太医院为其诊治,赏白银五千两,以作补偿。”
“冬梅性情坚贞,以女子之躯,孤身为父兄深渊,不必艰难,不畏死亡,实心可赞,削去她的贱籍,另赏白银五千两,宅院一座。”
解决完这件事,秦骁就传唤刑部,让他们近期将律法整理过来瞧一瞧。
对于律法,秦骁一直都不太关注,毕竟这玩意儿又不是有形的,实实在在摆在面前,也从来没有人去提起过他。
有关的事情发生,基本也闹不到他这里,所以对于律法是否合理,他并不是很清楚。
甚至于他就连律法究竟有多少条,也不是很明白。
还是冬梅这件事情给他提了醒,律法关乎国家方方面面,一旦有差错,就有可能会造成成千上百百姓的冤屈,是绝对不能够马虎的。
他以前以为法律一向都是严谨的,就算是古代,应该也不会太离谱,但他显然忽略了古代人与现代人的思想。
在古人眼中习以为常的常识,放在现代人的眼里,那简直就是离了大谱。
就像刚刚更改的这道律法一样,他的存在已经有数百年,期间不知道造成了多少百姓的妄死,却从来没有人去质疑,甚至就连百姓都已经麻木了。
而像这样的法律,其实还有很多,比如成年男子不能轻易哭泣,否则就会被削发。
同样的,还有同姓不能结婚,秦骁对此倒是能够明白一些,这样做很大一部分是为了避免近亲结婚。
可这个时代表哥娶表妹的一大堆,甚至还引为美谈,论起血缘关系,不比同姓的堂兄妹远到哪里?
而同姓也不代表就一定有血缘关系,有多少有情男女就因为这一奇葩规定,最后不得不分开。
还有⼉⼦打⽗亲,要被砍手,如果有⼈偷了⾕物或植物,他的⼿也要被砍掉,甚至还有捉鸡有罪,杀鸡无罪的奇葩法律,也不知道这样的法律是哪些神人想出来的。
类似于这样的规矩不胜枚举,血腥又暴力,还
透露着不合理,偏偏这些规矩都存在了很多年,大家早就已经习惯了。
秦骁看到的时候眼睛都不禁瞪大了,自从来到这个社会以后,他一直都以为自己长见识了,但事实证明他见识得还不够。
“这是什么鬼规矩,捉鸡怎么就有罪了,你们居然还正式地将他写进法律当中,认真地实行,设定这个规定的官员是脑XX病吗,鸡怎么得罪他了?”
刑部的人听着他的吐槽,都不知道应该如何辩解,其实这上面的一些规矩,他们也觉得不理解,但是这些律法存在了上百年,大家都习惯了,也就没想着去改。
“这不行啊,时代在进步,一直沿用着一套老旧的法律怎么行,必须根据实际情况来更新更改。”
“把这些东西都拿回去,回去之后你们好好地思考一下,看看哪一些法律需要更改,像这种什么捉鸡有罪,还有什么成年男子不能哭的,朕不希望在法律上看的。”
“成年男子招你们惹你们了,哭都不能哭一下,那万一要是心里面实在悲痛,死了父母都不能哭吗?”
官员们沉默,大概是沉默不下去了,小声地辩解了
一句。
“也不是所有人都会较真的,真有悲伤的事,哭一下大家也不会理会,更不会告到衙门。”
秦骁幽幽的眼神看着他们:“那你们作为刑部的官员,难道也知法犯法?”
刑部的官员面面相觑,总不能说他们是,但要说一个成年男子一声都不哭,那是不可能的,谁一生当中没有遇到几件难事,不遇见几件悲伤事,情绪上涌悲从中来,谁还能够管律法,还能够管自己的身份?
秦骁从他们无声的沉默当中看到了他们的答案。
“既然自己都做不到的事,那就不要去奢求别人也做到,像这种多此一举,有无伤大雅的规矩,能改就改了,免得番邦的人看了,还觉得我们矫情,丢人。”
官员们一个两个地低着头,谁也没有反驳,这情况他们也实在是反驳不了。
最后只能够领命,回去之后看着那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