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如此大事,咱家绝不可能记错!”
“朝廷就算是再缺钱,也不可能让一县之地筹措三十万两银子,那岂不是要逼得百姓造反?”
徐正海呼吸突然粗重起来,眼睛血红。
一向儒雅随和的他,也罕见的爆了粗口:“他娘的这谭靖霖可真是贪得无厌,死有余辜!”
“十万两银子,到了他的嘴里居然成了三十万两!”
“多出来的二十万两,都被这狗日的吃进了肚子,我敢保证,此事和谭耀祖和姚启明两人脱不了干系!”
“这些王八蛋,二十万两肥了自己,却不知要饿死多少百姓,这都是民脂民膏啊!亏他们下得去手!”
徐正海气的眼前一黑,脚下踉跄,竟一屁股做倒在椅子上。
李晨脸色铁青,看向满头雾水的韩营。
“韩公公,半个月前,知府衙门通报,下达的政令是让我们阳城县筹措三十万两。”
“自政令下达,我岳父便茶不思饭不想,整日担忧,甚至差点进京面圣,请求陛下开恩。”
“我们怎么也没想到,杀千刀的知府衙门居然敢谎报政令!”
韩营脸色变了变,沉声道:“李公子,朝廷给天下九
道巡抚下达了统一政令,县级最低十万两,府级二十万两,绝不可能有半点差错,有些县困难,上级衙门可以协调调配,但不可超过三十万两”
“这件事,恐怕是姚启明和谭耀祖借着名头再故意为难你们!”
“阳城这样的小县,三十万两银子,简直闻所未闻!”
“但将数额调配至三十万两,不管是谭耀祖还是姚启明他们都有此权,就算禀告陛下也不会让他们受到惩治!”
“咱家奉劝你们,还是尽快想办法筹措银两吧,不然按照政令,徐大人必定会遭到严惩。”
李晨和徐正海两人对视一眼,脸上都多了几分愁容。
这一次可以拿出三十万两,可若日后处处受到针对,定当会成为挥之不去的麻烦。
韩营叹了口气,安慰道:“不过两位也不用过于担心,李公子毕竟是刚刚加封的朝廷勋贵,陛下看在李公子的面子上,或许不会过于为难徐大人。”
“我估计,最多也就是贬谪降职。”
“多谢公公提点,离月底还有几日,我们再想想办法吧。”
李晨和徐正海拱了拱手,对韩公公道谢。
送走了韩公公等人,徐正海无奈的叹了
口气,揉了揉眉心。
“唉,想不到我徐正海清廉一生,对商贾不屑一顾,最后还要仰仗贤婿你从商贾那里赚来的银子保全自己的乌纱帽,这是何等的讽刺?”
“岳父,您说这话可就见外了。”
“都是一家人,咱们不要再说见外的话,这一次我便帮岳父就筹措三十万两,静观其变。”
“如果姚启明到了日子又层层加码,到时候咱们再想对策。”
“唉,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徐正海长叹了一口气,眉宇间依旧带着愁容。
“徐大人,李公子,那几位公公走了?”
说话间,后院的花丛里,钱壮突然鬼鬼祟祟的跳了出来,把徐正海和李晨两人吓了一跳。
李晨皱了皱眉头,“钱壮,你躲在这里干什么?玩捉迷藏啊?”
钱壮尴尬的挠了挠头,笑道:“李公子,刚才韩公公那些人在这里,我一个军伍按规矩本不能插手地方政务,待在这里不合适。”
“当时情况紧急,就赶紧找地方躲了起来,还好没有被他们发现,不然若是上奏朝廷,陛下怪罪下来,我这千户不仅做到头了,就连这颗脑袋也不一定能够保住。”
李晨和
徐正海两人点了点头,脸色佩服:“钱大人心思缜密,能屈能伸,我等佩服。”
“今日幸亏你挺身而出,我翁婿二人才得相救,不然还真要吃了那姚启明的大亏。”
刚才危在旦夕,关键时刻钱壮居然带兵前排支援。
这份情谊让李晨彻底放下了心中的戒备。
钱壮先前有些受宠若惊,连忙拱了拱手道:
“李公子,徐大人你们客气了,既然已经说了要投奔在李公子麾下,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况且若不是李公子立功的圣旨及时赶到,在下今天恐怕也要难脱干系!”
“对了李公子,昨日你让我把那些流氓聚集在一起,眼下这些人已经聚齐,此刻都在城门外等候。”
“胡老大正带人看着他们,不会出现差错。”
“好,我这就过去!”
李晨点了点头,回头看向徐正海。
“岳父不必太过担心,卖酒的钱足够上交赋税。”
“岳父只需要秉公执法,继续为民做主,剩下的交给我就好!”
“小婿先去忙了。”
说完,李晨这次跟着钱壮离开。
徐正海望着李晨离开的背影,眼神中充满感激。
站在原地迟疑了许久,才终
于叹了口气,对衙役们吩咐道:“你们把县衙打扫干净,正午过后,衙门继续审案!”
话音还未落下,徐心蕊和周若芸两人急匆匆朝这边跑来。
看着一脸愁容的父亲,身旁却没有李晨的身影,徐心蕊顿时吓得花容失色。
“爹,李晨他人呢?”
“可是拿那卫生巾冲撞了韩公公,被人抓走了?”
“什么卫生巾?你在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