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若能让儿臣攻伐西戎,儿臣定能在10年之内,重新将彭戏之地变为繁华之所在。”
嫡兄虢林父很想出言嘲讽,却被虢公忌父盯了一眼,只得缩了回去,不再言语。
“吾儿有此心气,当为我国之福,若让你攻略西戎,需要为父提供何种帮助?”
很显然,郭猛的话语最终还是打动了虢公忌父,不管怎么说,秦晋卫郑联盟的阴云无时无刻不在虢国君臣心头飘荡,而周王东迁这40多年来,幾内不时被灭的诸侯国,让老朽的虢国尽管无奈,但是却依旧警醒。
一河之隔的北虢,同样一刻不停的提醒着虢国君臣,如果不能奋起,那就只能为人所灭。
虢公忌父掌权多年,虽然一次次与秦晋卫郑联盟掰手腕,但是却是越发觉得力不从心,周平王对虢国的态度,仅从其让乐府收录的据说从虢国采风而来的诗就可以管中窥豹:
《国风·魏风·硕鼠》
硕鼠硕鼠,无食我黍!
三岁贯女,莫我肯顾。
逝将去女,适彼乐土。
乐土乐土,爰得我所。
硕鼠硕鼠,无食我麦!
三岁贯女,莫我肯德。
这已经是直接对着虢国开骂,认为虢国是他大周天下的硕鼠了,只不过碍于此时的周王室实力有限,否则只怕周天子已经集合天下诸侯,共同讨平虢国,抓虢公忌父于洛邑了。
尽管周王没有御驾亲征虢国,但是有周平王的默许,秦晋卫郑联盟一度咄咄逼人,如果不是晋国内乱,郑国太后武姜试图颠覆郑庄公,让联盟中4个国家有2个暂时无力联合对付虢国,而虢国控制的崤函古道则让分居东西的秦国和卫国无法形成合力,虢国的“国际环境”只会更糟。
虢公忌父一度试图通过向周平王输诚,以消除周平王对虢国的疑虑,然而虽然周天子威仪早已不及西周时代,但是虢国作为“二王并立”的主导者,周平王又如何会让虢国这等“反贼头子”轻易过关?
如果轻易让虢国过关,那么原本就对周平王的外公西申侯勾搭犬戎人杀入镐京,斩杀周幽王之事极度不满的幾内诸侯们只会更肆无忌惮,更不将周平王放在眼里。
周王带头从政治上围堵,而四大强国从3个方向威逼,让虢公忌父总有种心力交瘁,度日如年的感觉。
如果不是占据了关中的犬戎人不时向东进攻,而周王仍然需要虢国作为西面的肉盾为他成周遮风挡雨,只怕虢国早就被秦晋卫郑联盟联合攻灭了吧!
如今,自己的小儿子居然指出,其实自己有另一条路选择,不仅能将犬戎宿敌击垮,还能增强国力,对于虢公忌父而言,这无异于天籁之音,无论如何,都应该试一试——毕竟,自己在位20多年,各种方法已经想遍,丝毫没有一条成功,与其坐以待毙,为何不试一试公子猛的新招数呢?
“君上,西线战事紧,希望君上能划拨一些兵器和骑兵步卒交由我同行。”
趁这个机会,郭猛自然不会打肿脸充胖子,高风亮节地说啥也不要,与其让便宜老爹没事就搜刮国库铸个鼎啥的败家,倒不如让自己把国家底子用到刀刃上。
只是对于郭猛的请求,虢公忌父很是惊奇:
“难道你不需要战车么?”
“多谢君上,对付这些蛮夷,何必需要战车部队作战呢?”
对于即将在小半年后拉开的战端,需要的是高机动型以及对地形适应性更好的突骑部队,而昂贵的战车部队且不说一辆车要配4匹战马,光是那辆战车,维持成本就很高,而几十公里奔袭下来,先不说战马得累死多少,光是战车这么折腾下来,每辆车不坏个2—3次不算完。
说到底,这个时代战车的娇贵程度,丝毫不亚于现代平均只有几百摩托小时的坦克。
战车部队只适合在大平原上短距离冲刺用,一旦放在需要上百公里的长途奔袭,战车部队的劣势将指数般扩大,压根就不好用。
这也是春秋早期幾内诸侯对付犬戎如此吃力的原因,自己用了上百年的拳头部队在骑着马匹劫掠的犬戎人面前,属于是追则追不上,打则人家不跟你硬拼,属于大炮打蚊子尴尬场面。
然而犬戎人对诸侯国治下国人的侵扰和袭杀则是实打实的,如果诸侯国在碰上个昏庸的主,譬如后来给鹤封将军的卫懿公,那么整个国家覆灭都不奇怪。
当然郭猛没有直接指斥战车队伍中看不中用,毕竟是国内明星部队,郭猛不想为了口舌之争放地图炮把国内数得上号的世袭贵族得罪个遍——战车队伍的核心队伍就是世袭贵族家族们。
至于谁才是未来作战的主力,大家大可以在实战中证明自己。
至于步卒,纯粹是为了守城战所用,毕竟骑兵是攻出去的矛头,而步卒则是防御的盾牌。
“那好,我将这200名骑兵和2000名步卒拨付给你,武库的兵器随便你挑选;你的封地,我也想好了,你就去瑕邑吧。”
“谢君上。”
“你去瑕邑之前,务必将‘战争公债’的事做好。”
“请君上放心。”
让郭猛奇怪的是,在这次密谋中,作为重臣的子辛却是一言不发,让郭猛很是奇怪。
只是在虢公忌父询问子辛,郭猛的想法是否还有疏漏之处时,子辛才躬身回话:
“公子之言,让子辛拓展了思路,并无异议。”
郭猛这才想起子辛作为家宰,一向是周礼的拥趸,更直接点说,他必定是支持嫡兄虢林父上位接任君主的重臣,不给自己的建议挑刺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轻易附和自己的方案呢?
毕竟郭猛表现越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