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虢国给老身的礼物就这些?嗯!”
既然到了郑国,自然不可能没有给郑国太后武姜的礼物,只不过当郭猛将礼物献给武姜之时,武姜先是欣喜,随即便变了脸。
“虢国国小民穷,请夫人见谅。”
郭猛给武姜的礼物,是能在夜间发光的夜明珠,此时在诸夏中并不多见,自然也是珍贵异常,通常女性多半都会欢喜,只是——武姜可不是通常女性——她是西申侯的女儿,说起来,她可是周平王的小姨。
“好一个国小民穷,吾可听说汝带来了不少战马?”
“夫人高见,虢国正是因为民穷,若非不得已,不得不将大量战马转卖;要知道,在吾等虢国,战士们可都此子当成挚爱亲朋的啊。”
“好一个挚爱亲朋!汝等不也拿来卖了么?那好,给老身也卖一些。”
不是吧,您老这么快就图穷匕见了啊,咱还以为会再磨叽磨叽呢。
“若虢国再有能匀出来的战马,当再卖一些给郑伯。”
“汝没听清吗?战马需卖给老身。”
“虢国只与郑伯有协议,况且郑伯为一国之主,战马若要出售,必定需交由郑伯。”
“郑伯乃是吾儿,卖战马于老身,便是卖于吾儿。”
“既如此,将战马交由郑伯,不就相当于交由太后了么?”
“……”
郭猛毫不客气的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死咬着不肯松口,而武姜唇齿发白,手指也开始颤抖起来。
“既如此,两国无需再进行战马贸易,吾国不缺汝等的战马。”
“既如此,鄙国将静待郑国的国书通知。”
郑国国书必须有郑庄公的玉玺盖章,光有武姜太后印鉴是不足以有足够的效力的,这事终究还是把球踢到了郑庄公的脚下,然而郭猛一点不担心郑国会毁约不再购买战马,毕竟得到更多战马,那是符合郑国利益的,而这个时代,国人可还具备极大的话语权,武姜要一手遮天,根本不可能。
虽然郭猛此举将大大刺激武姜,搞不好会刺激武姜与公子段提早发难;就算不提前造反,也可能将郭猛这次辛辛苦苦打通的战马贸易渠道临时关闭起来,不过郭猛丝毫不后悔。
此等微妙的时刻,郭猛正愁找不到一个机会向郑伯表明自己明确立场呢,武姜递过来的机会,不好好把武姜的脸抽肿了怎么好意思呢!
至于可能影响郑虢两国的贸易,这点倒不是特别担心,不能直接贸易,那就转道第三方,郑虢之间不还有周王室么?大不了可以先以温国做中介便可。
而且以武姜如此焦急的心情,只怕郑国国内的内斗已经进入白热化,或者说,公子段彻底垮台的时候已经不远,这当口上,贸易的金额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告知郑庄公——我郭猛,或者说虢国,挺的就是你。
至于郑庄公打赢公子段后,会不会对虢国过河拆桥,这点作为后世人的郭猛是一点都不担心,毕竟历史上的郑国小霸那是怎么来的?绝不是简单几个会盟就搞定的。伴随着的,可是郑国与周边大量的战争,而只要郑国如历史一般四处开战,郭猛不愁自家的战马卖不出去。
毕竟战争就是个烧钱烧物资烧人命的游戏,更别提战马这类战略物资了,哪怕没有发生正面决战,一路上的机动都有可能吞噬掉战马的生命。
在郑国彻底将北方的强国卫国和长狄打垮前,要拿到源源不绝的战马,那就只能依赖虢国从关中夺来的战马,光靠郑国地盘上的马场,那是绝对不够用的,毕竟这两天随着郭猛对郑国的走访,也弄清了一个事实:
随着郑国对国土上的土地的开垦,包括牛羊马在内的牲畜的草场已经越来越小,郑国国人已经逐渐将牲畜从放养改为了圈养,没有足够的遛马空间,马匹得不到充足的锻炼,身体素质肯定比不过此刻正在关中“大草场”上奔腾的马匹。
“听说公子打算明天离开郑国?”
“正是,多谢郑伯和大夫款待,奴隶已经抵达,今日完成交割,吾等已完成任务,当返回故国。”
不出意外,还是祭仲前来接洽郭猛,很显然祭仲并不舍得郭猛等人就此离去。
“贵使节团此次跋涉数百里,身体疲惫,何不多休息数日。”
“多谢祭大夫挽留,可国内事务繁忙,吾等需尽快赶回复命。”
这次已经超额完成任务,不光勾搭上了郑庄公,初步建立了联系;还直截了当在郑国太后面前表明了立场,据说当晚暴怒的武姜就在宫中砸了东西,郑庄公好生安慰后,将这次到手的一半战马许诺交给公子段后,这才平息了亲母的怒火。
既然武姜已经火大,自己还在郑国国都新郑满世界晃荡当街溜子,那多少有点不把太后当根葱看了——虽然这确实是郑庄公等人所希望看到的。
“想让我们虢国给你当挡箭牌和肉盾,想多了了吧!得加钱!”
初步试探之下,郑庄公并不想多给郭猛等人一点实质性的好处,郭猛自然也就没有理由再留着,毕竟郭猛已经离开虢国长达二十天,时间已经步入初冬,按照以往的经验教训,狄戎们的进攻也将愈加凶猛,是时候赶回去了。
“待吾等将狄戎们驱逐,再将更多战马带回这儿交易。”
“那便静待公子佳音了。”
祭仲依旧表现的不急不缓,似乎郭猛所说之事并非事关郑国的军国大事一般。
只是郭猛知道,只怕祭仲和身后的郑庄公,无比希望自己能再带来一大批战马;虽然在武姜的威逼下,郑庄公不得不将战马分出一半给公子段,但是无论如何,分配权仍然掌握在郑庄公手里,其中可以操作的手段繁多,郭猛几乎可以想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