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军背靠瑕邑,分批入城。”
郭猛等人的拼死突击让原本阻挡虢国大军的狄戎骑兵腹背受敌,加之瑕邑国人对狄戎步兵的突袭更是让狄戎步兵阵型大乱,结果便是虢国大军趁热打铁,借机前后夹击狄戎的拦截大军,终于还是成功将阻拦于前的敌人成功驱逐,走完了最后这四里路,抵达瑕邑城下。
为了防止狄戎在虢国大军入城队形混乱之时悄然袭击,虢公忌父当即下令将骑兵和战车队伍由全军最前改为全军最末,对着瑕邑之外防御,而狄戎头人看到虢国大军队形大体严整,只是下令狄戎骑兵简单掠阵试探,发现讨不到便宜后,便撤出战场。
此时天色已黑,哪怕是虢公忌父对狄戎大军一肚子怒火,也只能约束手下,暂且按下不提。
夜色成了最好的停战牌,双方纷纷罢兵,而虢国大军也在郭猛和珪引导下,分批进入了城内,而城内则早已准备好了热水,以供大军沐浴消除疲惫之用。
就在虢国大军接管瑕邑防务,并开始享用瑕邑提供的热食之际,虢公忌父父子三人以及重臣却为下一步军事行动产生了分歧。
“以吾之见,与狄戎约定时间,明日一早双方摆好阵势,平整地面,即可大战一场。”
虢林父刚吃过热食,一扫入城时萎靡的精神,此刻唾沫横飞,手舞足蹈,意得志满。
“狄戎非诸夏之军,怎么会按照约定摆齐战阵对冲?”
“即便狄戎允诺,汝如何保证其不背信毁约?更何况狄戎骑兵甚多,吾等战阵对冲,必然损失不小。”
郭猛对嫡兄的发言嗤之以鼻,要是狄戎如此听话,今天虢国大军至于如此艰难才进入瑕邑么?
“难不成吾等要在这瑕邑里死守上一个月?”
“汝不会是怕了吧?”
虢林父这阵子愈发看郭猛不顺眼,尤其是郭猛每每在父亲和重臣面前反驳自己的建议,丝毫不顾及自己庶子身份,让自己颜面无光,当即反唇相讥。
“猛今日突阵,众人皆见之……猛何惧之有?”
郭猛深恨嫡兄指责自己贪生怕死,虽然今日之战为虢公忌父所见,但是也不能无缘无故被嫡兄虢林父诬赖。
“兵贵胜,不贵久;吾等自要速决此战,不过当用计,以此降低伤亡。”
“用计?!”
对于采取速决战的建议,虢公忌父和重臣们皆无反对之意,毕竟大军在外,粮草消耗巨大无比,瑕邑虽然在秋收时收获不少粮食 ,但是大军人吃马嚼,如果与狄戎相持甚久,势必将瑕邑这一年收成吃掉大半。
而且虢国多次击败狄戎,虽然此次敌人兵力数倍于虢国匆忙征召的大军,让虢公忌父和重臣们多有忌惮,但是场面上自然是不能示弱的。
只是当郭猛说出计策时,虢林父再度跳出来反对。
“狄戎怎可能坐视吾等在瑕邑之外修筑军寨?”
“狄戎来攻,吾等防守,这不正合吾意?”
虢林父语塞,双手紧握,死死地盯着郭猛,眼睛里似乎要喷出怒火。
然而众人皆知,依托于军寨进行防御,自然比野战对冲损失更小,如若能在立寨之时,吸引狄戎来攻,哪怕军寨未成,对于虢国大军依旧更有利。毕竟相比狄戎,虢国大军军阵更严整,阵型威力更大;而狄戎进攻之时,阵型势必散乱,以严整对散乱,虢军便先胜了一阵。
郭猛此计确有可行之处,虢公忌父很快首肯,让郭猛依计而行。
“孩儿请君上能再拨两百骑兵给猛儿夜袭之用。”
虽然虢国大军远道而来,已极为疲惫,但是如果放任敌人好好休息一晚上,必然对次日立寨和作战更为不利。
“听闻汝等已多次夜袭,狄戎难道不防备?”
虢林父不出意外再次跳出来反对,然而郭猛早有计较,立即和盘托出。
狄戎当然会防备,只是郭猛夜袭的目的仅仅是让狄戎睡不好觉,杀伤狄戎倒是其次,仅仅是为了骚扰其休息,难度其实不算太大。
“既如此,猛儿当可依计行事,不过需谨慎,勿要为狄戎所反噬。”
打狼还不能被狼咬了,这个道理郭猛自然明白。
于是这次郭猛的夜袭并没有选择在下半夜进行,而是上半夜就多次派出战马,冲出城邑之时,瑕邑城头则立即擂鼓,等狄戎骑兵来驱赶时,则迅速回城。
几次三番折腾下来,狄戎出动大量骑兵盯紧多个城门,根本不敢下马,战马再度被折腾了整整一夜,而狄戎大营的步兵也没能睡好,很是担心瑕邑再度冲出骑兵到大营里撒野。
就这么一夜下来,当天刚蒙蒙亮之时,狄戎和野人不管是骑兵还是步兵,均已腿脚虚浮,人困马乏,而虢国大军已饱睡一整晚,精神饱满杀将而出,立即便将瑕邑南面不远处小坡上的狄戎骑兵尽数驱逐,而瑕邑国人则扛着木料紧随虢国大军前往小坡。
“汝说什么?虢国大军杀出城了?快,把彼子拦截在城邑外面,围而歼之。”
很快狄戎头人便发现打错了算盘,手下经过郭猛一晚上的挑逗,虽然集结起了上万人,但是突击虢国大军并不顺利,一个照面就被虢国大军的弓手射杀上百人,不得不退回进攻出发地。
随后虢国大军和瑕邑国人一块阵前设置营地的举动,让狄戎和野人再也坐不住了。
“若让虢人将军寨立起来,则瑕邑与军寨互为犄角,相互支援,吾等根本拿不下瑕邑。”
虢国大军这个位置与瑕邑不过两百多米,相互间甚至可以不用出城,站在城墙上便可以以弓箭支援;而狄戎大军进攻其中一座城或军寨,则两者间可快速调兵增援;而且光打下一座城或军寨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