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能得到更多幼牛驯化为耕牛,郭猛在分配彭戏和大荔之戎的战利品时,并没有优先选择成年牛,而是优先选择了幼牛,这反而让虢国大贵族们产生一种“这小子识相”的感觉,纷纷将自己不想要的幼牛转给郭猛,而把大量成年牛带走,毕竟成年牛更值钱也更容易出手卖掉。
此举当初一度让瑕邑国人大惑不解,甚至有不少国人愤怒;然而此刻看到郑国国人尽心尽力训练幼牛,而幼牛在驯化之时不时反抗,国人这才明白郭猛成年牛更换幼牛的心思——以成年牛的力气,要做如此驯化,或许只有张飞这种猛人才能做得了。
只是幼牛力气尚小,哪怕完成驯化,要真正能耕地尚需时日,至少这一年内是无法指望幼牛耕作太多土地了, 不过来年一到,想必应该能开垦出不少土地来吧?
想到这儿,虢国国人又想起郭猛所颁布的新政策:
“凡瑕邑之国人,乃可先行租用所需耕牛和‘曲辕犁’,分五年之期逐年以秋收之获归还。”
“非瑕邑之国人,譬如虢国其他城邑投奔于此之国人,所借耕牛和‘曲辕犁’,分四年之期归还。”
“非虢国之人投奔于此,则按三年之期归还。”
“奴隶之人,若平日表现优异,则同样可以申请,依据‘积分’订立所需归还之获。”
虽然郭猛手头不过几十头耕牛,不过也跟国人事先说明,将采取“先来后到”的方式,于是决断快的国人当即报名占用,而犹豫着想先看看再动作的国人,等看到国人争先恐后争夺耕牛后,才加入到争抢行列时,却被告知只能排在后面,懊悔之情溢于言表。
虽然宣布奴隶们也能申请,然而实际操作中,在郭猛授意下,温缭首先向瑕邑国人倾斜,只是漏出少量耕牛给非瑕邑的虢国国人和非虢国的其他城邑国人使用。
不过在温缭滴水不漏的操作下,国人们并未发觉异常,而只是后悔自己怎么动作慢了一步。
而郭猛则适当引导了一句:
“缺耕牛?盘踞关中的狄戎那儿多的是,二三子只需农忙时节努力训练,自有敌人和耕牛送上前。”
郭猛的话果然取得不错的效果,没有获得耕牛优先耕作权的国人很快把目光投向了西方。
“那儿本就是吾等周人虢人的地盘,狄戎乃是鸠占鹊巢。”
“是时候将彼子打跑了。”
“夺取彼子的牛羊和土地,恢复虢国往日的荣光。”
……
“民心可用啊!”
看着成功被引导情绪的国人,郭猛和温缭等人颇为满意,若不是知道接下来的夏季游牧部落开始逐步结束半定居,开始散开游牧放牧让牲口们养膘,此刻并不适合实力尚弱的瑕邑举兵齐出多路作战,而无法多路作战,则无法有效将散开的牧民们一一歼灭。
而且更为重要的是,当夏天来临,游牧民族的战马经过春天牧草的滋养恢复,战马体力已然恢复不少,若狄戎骑兵一心要逃离,郭猛手下喂食黍米的突骑骑兵马力并不足以碾压狄戎战马,很可能会再度陷入追不上的窘境。
至于秋收时节郭猛手下需要秋收,而狄戎的战马则历经夏膘水膘等恢复后,战马体力即将恢复到全盛时期,这让郭猛更舍不得在此时跟狄戎硬拼——既然能选择对手最虚弱的时候捅上去,干嘛偏要选择对方锋芒最盛之时开打呢?
很显然,瑕邑下一次开打必然只能选择在十个多月后的次年冬末春初之时,在此之前,更得在半年后的秋天抵挡住狄戎们的下一轮反扑。
“有潼关在手,任你战马再能跑,有本事你跳过城墙啊。”
很显然,以三国时代马超等西凉军阀们进攻潼关失败的经历看,哪怕是糅杂了东汉帝国西凉军部分精锐的西凉铁骑,要翻过潼关这个关卡依旧很不容易,何况是此时对于攻城战几乎是一窍不通,完全靠着人多蚁附攻城取胜的狄戎们。
虽然郭猛不敢自比曹操,但是潼关之险可是从汉末三国到大唐安史之乱,甚至其后的明末李自成叩关,都印证了它的险要,并不只是靠着曹操这种著名军事大家才守住的。
有了这道依托天然之险建立的关卡,郭猛大可在实力虚弱期好好发育一二,把田种好了再杀出去。
只是此前潼关不过是靠着滴水成冰的寒冬临时搭建的冰沙泥混合体,随着开春后解冻,这座关城势必会自行消融而完蛋,郭猛只能打算在春耕后,立即带领大量国人押送着狄戎俘虏,首先完成潼关正式关卡的建设。
至于同样方式建立起来的函谷关,毕竟有潼关挡在前面,郭猛倒是不急,完全可以在夏天农闲之时再重新建设便是。
“此刻,便是吾等开荒之时。”
虽然耕牛不足 ,不过在郭猛的鼓励性政策下,除了不少国人报名申请用牛耕外,也有大聪明把主意打到另一群人身上。
“牛可耕田,狄戎亦可,何不用狄戎拉犁?”
一语惊醒梦中人,郭猛这才想起古代可是没少用人力耕作的,别说古代,就是眼下这春秋时期,本就是以人耕为主,只不过按照当时的农耕习惯,无非是“耕者必有一耒一耜一铫”,使用的人耕农具极为原始而已。
虽然狄戎俘虏奴隶为了防止逃跑,平时吃的半饥半饱,体力自然难以与饱餐之后的耕牛比划比划,但是多个狄戎奴隶一块拉动耕犁,自然也是能拉动的,无非效率上远不及耕牛罢了。
只是此刻的郭猛更注重的是迅速将耕地面积铺开,而非仅仅关注效率高低,毕竟此刻的郭猛,对于尽快把函谷关至潼关间处处开垦出农田,在秋天获得收获便是,如此便可提高粮食自给率,而不是处处仰仗国外的粮食借贷,这毕竟有极大风险,譬如“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