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廪延码头有大批战马出现?”
“君上,是否立即派人去追?”
“追,这必然是虢国的战马,去岁吾国使者责问虢国为何干涉郑国内政,居然被虢国君臣奚落一番;而前日听闻虢国大胜狄戎,必然缴获不少战马,想必廪延出现的战马便是此次缴获中一份。”
“君上,若吾军追过廪延,当如何与郑伯(郑庄公)交代?”
“吾国乃是周天子亲封的东方伯长,追至郑国何须向其解释?”
“君上,不妨以吾国乃是受公子段之邀,严查不法商贩追击而来之名,或更为妥当。”
“也罢,便已公子段之名追击;公子段为何自称控制了郑国西北城邑,却让虢国之人大摇大摆进出廪延?”
然而卫国大臣们已不想纠缠于此,本来接到这个消息就已经滞后一定时间,若在朝堂上继续议论,只怕等结果出来,虢国的战马早就到了新郑了。
于是卫公完(即卫桓公)当即下令派出骑兵轻骑追击,勿要放过虢国使臣。
只是此时距离郭猛等人登上廪延码头已过去了近五个时辰,此刻的郭猛早已马不停蹄,抵达了清邑。
“公子,天色已晚,是否要在清邑过夜?”
尽管祭仲的话是在询问,而郭猛自然知道这不过是客气的说法,无论是自己还是郑庄公,都不希望众人在这儿过夜,哪怕清邑大夫此时仍然忠心于郑庄公,但是只要战马没到自己手上,郑庄公是绝不会安心的。
“何须在此过夜,只需填饱肚子,吾等便可继续上路。”
既然郭猛都如此说,祭仲更是有理由压制连续奔波的郑国骑兵的不满,勒令连夜赶路;只是让清邑大夫制作了不少火把,以供大军夜行之用。
“早闻公子连续夜行奔袭大荔之戎,今日得以相见。”
祭仲妥妥的给郭猛拍上马匹,让郭猛颇为受用。
很快,在半个多时辰的晚饭后,这只大军携带着战马,又再度启程,目标——郑国国都新郑。
……
“大夫,探子回报,棘津有异动。”
“嗯?”
毛遂很快便得知卫国骑兵在入夜后开始渡河,只是晚上渡河,加之是连同战马一块渡河,而能渡运马匹的大船早已在天黑后船家及船夫便停止摆渡,各自回家休息去也。
因此卫国骑兵折腾了大半夜才将五十多名骑兵全部渡完,而毛遂此刻已经离开廪延超过六十里,只是很显然要进入下一个目的地——郑国城邑酸枣,显然还需要数小时。
“牛儿步行甚慢,如此算来,难以在卫国骑兵赶来前进入城邑。”
毛遂看着仍然在缓慢行进的牛群,只能摇了摇头,要让这些牛魔王加快速度,几乎不可能。
毛遂眉毛紧锁,思索片刻后,终于有了主意。
“汝等带着大队继续向酸枣前进,吾等带着小队打着火把往胙国国都而去,将其引走。”
“大夫不可,吾等可是答应公子,宁可舍弃牛群也需保证大夫安危;况且胙国依附卫国,必定对大夫不利。”
“但公子也令汝等听从吾之吩咐,诸公且放心,遂惜命得很,汝等依计行事便是。”
毛遂随即将方略大致一说,便驱赶着亲卫们将大队牛群赶走,同时自己带着少量亲卫和十来只耕牛,每头牛都绑上两到三把火把,敲着小鼓,大张旗鼓奔着胙国国都而去,没多久便抵达胙国国都之下,将城头的守卫惊醒。
“汝等何人,为何深夜敲鼓?”
“吾等乃是虢国使节团,夜深需进城借宿一二。”
“使节团?”
就在毛遂故意跟胙国城墙守卫大声一问一答,吸引着城头越来越多人过来围观。
“岂有只带十几头牛的使节团?”
“虢国国贫,故而只能以牛作为盘缠,以支付路途之资。”
“哈哈哈,早闻关西诸国穷苦,不若竟至此地步。”
胙国虽然是小国,却自觉抱着卫国大腿,颇为看不起关西诸国,尤其是这些年关西诸国没少向关东诸国求援,共同抵御西戎,更让关东诸国觉得心烦不已,顶多丢两小钱权当资助关西诸国,想派兵那是门都没有。
心理上更是鄙视关西诸国,觉得这群所谓百年前的显赫诸侯国们简直就是讨饭的。
而毛遂自然对此早有耳闻,如今顺杆子装穷,果然引来胙国国人前来围观。
于是城墙上下,双方点着火把,有一句没一句互相问候,胙国国人的不敬,让城下的虢国亲卫青筋暴起,很想将城头之人抓下来暴打一番。
就在此刻,远处传来了马蹄哒哒的声响。
连夜追击的卫国骑兵果然老远便发现了极度嚣张的毛遂,很快便将毛遂等人团团围住。
“汝等何人,胆敢袭击虢国使节团?”
毛遂张口便将袭击使节这种重大罪名往卫国骑兵头上扣,这让常年抱着“卫国天下第一”念头的卫国骑兵极度不爽。
“汝等是使节团?不过是冒充使节团的骗子罢了,二三子,给我拿下此僚。”
“谁敢!”
郭猛提拔的亲卫们同样血气方刚,纷纷拔出佩剑;毕竟是刚跟着郭猛在关中战场连打两场的胜者,气势与近年来缺乏征战的卫国骑兵截然不同,闪亮的青铜剑顿时将卫国骑兵战马惊起。
“卫国难道军队就是如此一群披着军服的强盗么?吾虢国也非好惹之国。”
而城头的胙国人看着城下的变故当即愣住,虽然刚赶来的骑兵自称是卫国骑兵,但是不过十数骑而已,虽然自称虢国使节团的诸人看着也不像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