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来了如此多使者?”
好不容易才赶回瑕邑的郭猛,首先面对的便是不请自来的大量使者,而且这些使者多半藏头藏尾,如同大舅子肥等人初来瑕邑一般做派。
缭的解释迅速解答了郭猛的疑问,这些使者果然来自关中之地原周人城邑投降狄戎后所形成的部落。
至于早不来晚不来,却在春耕已经完成后,陆续抵达的主要原因,郭猛用脚后跟都能想的明白——只怕各个部落的反应多半跟温国父子类似,面对着收到的差异不小甚至大相径庭的各份情报,这些谨小慎微的部落只能不断派出“商人”,前往彭戏和大荔之戎被击灭后,无家可归的部众们所加入的新部落,一点点接触,历时良久,这才总算拼凑出此战的大致全貌。
即便如此,或许也未能真正确定事情原貌,故而最终还得到郭猛这儿再走一遭。
然而对郭猛而言,这些使节数量貌似有点多,居然来了小两百人,都快凑齐一个加强连了;而更为关键的是,这些使节们就当真是心向周室,试图重新皈依周王室的部落么?
万一这是一群打着归附名义却干着情报刺探的工作,等待有朝一日带着狄戎大军踏平潼关、函谷关的家伙,岂不是要将瑕邑这儿的情报翻个底掉?
郭猛不敢怠慢,赶紧询问缭,这些所谓的“使者”都被安排住在了哪儿?
“皆安排在城东馆舍之中。”
缭对于大量“使节”的到来,同样缺乏心理准备;而精通外交工作的毛遂随同郭猛一块东去,则让缭更是手忙脚乱。
不得已,缭只能将“使者”们安排在城东原先用于接待虢公忌父派来的使者的地方,同时将馆舍做了临时隔断,以期能将更多人员塞入期间——很显然,“使节”们对此安排并不满意,纷纷要求面见郭猛。
“是否让肥对彼子进行甄别?”
对于各个部落的情况,如今的瑕邑城中,只有白羊部部众对其底细一清二楚,缭自然做了安排,只是有个情况倒是出乎郭猛预料之外。
“槐子夫人亦一并参与。”
相比于粗枝大叶的肥,槐子虽然极少抛头露面,但是却没少与郭猛岳飞仲通商讨军机大事,加之槐子记忆力奇佳,槐子对关中及北地狄戎部落情况反而更清楚。
“幸亏有槐子夫人把关,很是揪出了一些间谍。”
“哦?!”
没想到枕边人居然有如此实力,郭猛一下子来了兴趣,忙问缭究竟是抓了什么人?
“已命人严刑拷打,目前已有十数人吐露实情,经前后核对,多半没错。”
“最多的间谍来自陆浑戎,其次则是荡社之戎,亦有来自犬戎。”
陆浑戎!荡社之戎!
自己没去找他们,他们倒先找上门来了,其心思不问可知。
至于位于关中平原北部的犬戎也插了一脚,显然此次灭杀彭戏之戎和大荔之戎,让无数狄戎部落都已心生警惕。
只是对于郭猛而言,狄戎哪怕再警惕,对于骑兵突骑战术在此阶段终究是无解的,整个大汉四百多年,自打卫青发明突骑战术后,直到汉末三国时期,各地军阀们对于游牧骑兵都是碾压式大胜,难道这数百年间游牧民族们便没有对老对手们的战法进行了解么?
当然不会,只不过无解而已。
要对付突骑战法,需要草原民族也学会中原军阵的纪律和奖惩,否则只要仍然是“利则进,不利则退,不羞遁走”“见敌则逐利,如鸟之集;其困败,则瓦解云散”,那面对突骑战术就依然是单方面被屠杀的份。
“槐子和肥干的漂亮,缭,帮吾选择些许礼物,赠与二人。”
“自当如此,请公子放心。”
既然狄戎们对郭猛的作战已经有所警觉,那么明年开春之后的作战,势必增加一定的难度,不过郭猛并不担心,——毕竟最困难的乃是开局,而一个好的开局则意味着成功了一半;而冬末这次大战的胜利,已然让郭猛获得了大量的信任和声誉,瑕邑国人们的士气也提高了不少;接下来的作战,只要郭猛别轻易浪起来,只要中规中矩的作战,必定还是能歼灭下一个倒霉的狄戎部落的。
只是为了获得更大的胜利,郭猛显然有了新的想法。
“是否此次甄别的人员中,确有真实的使者?”
“有,公子请随我来。”
与被识别间谍身份的倒霉鬼不同,确定了使者身份的众人,则被安排住到了郭猛的大夫府附近。
“如此一来,大夫府的亲卫也可就近保护彼子。”
或者也方便监视吧?
当然郭猛并未说破此事,大家心知肚明便是。
“若吾等西击狄戎,汝等当如何自处?”
郭猛没有拐弯抹角,见到这些或许已经动了心思重新投靠周室的原周人部落,直截了当让其表态。
“当以公子马首是瞻。”
郭猛对此回答很是满意,不过他有着更重要的小心思。
“汝等不妨提供骑手,与吾等一块组建突骑之军。”
“这……”
使者颇有犹豫,部落提供数十甚至上百骑手,必然削弱部落的防御能力,而且瑕邑的保密工作若是做不到位,部落提供骑手的消息若是泄漏出来,很可能便会被荡社等部落借机吞并掉。
“可否容吾回禀族长后,再予答复?”
郭猛自然应允,毕竟只是首仗胜利,谁能保证这不是意外之胜?除了郭猛这种知道历史上卫青霍去病开创的突骑战术专杀游牧骑射之士,优势维持数百年之久,以至于当时的西汉人自漠南大战后,便开始宣扬“一汉当五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