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吾等难道便如此憋屈,一仗都不打便回去?”
“诸位稍安勿躁,吾自有盘算。”
郭猛在毛遂带兵北上前,便已经授予毛遂全权处置之权,军队上下完全由毛遂节制。
面对虢林父的可以安排,毛遂很快便有对策。
“撒开骑兵,为后队侦察四方,谨防对方偷袭。”
骑兵乃是离合之兵,一旦撒开,到底是去侦察防御敌人偷袭,还是去做些其他勾当,那可真是“存乎一心”了。
……
正当毛遂与虢林父暗中见招拆招之时,郭猛这儿的沟渠工程已经出现显著变化,自从实行“分段施工”之策后,沟渠的挖掘进展显著提升,只不过数日时间,沟渠进展已然追平时间进度,若缭计算不错,至原定工期结束之时,恐怕将比原先计划增加两三成完工量。
“如此,岂非再有一年即可全部完工?”
“自是如此!”
“可惜粮食短缺,若非如此,本可以多征奴隶一同施工,争取早日完工。”
“潼关至函谷关之间广建烽燧道路,奴隶之劳亦是不少。”
说到这个,郭猛颇有些遗憾,毕竟潼关至函谷关一百三十多里地,如此之长的距离,无论修筑烽燧亦或者是修土路,工程量都不小,然而这关系到秋收前后从函谷关增援潼关的速度,却是不得不优先建设的项目。
与之相比,甚至引水沟渠的建设优先级甚至还低于奴隶们建设烽燧和土路。
而且若不是怕数万奴隶一窝蜂全在瑕邑内,万一生乱会对瑕邑造成不可估量的伤害,郭猛早就将大量奴隶转用于瑕邑附近农田灌溉等水利工程了。
而放在潼关和函谷关之间数个工地之间进行施工,不仅奴隶们不容易串联生事;即便敢造反,仅仅夺取监工手中短刀鞭子等短兵器和自卫武器的奴隶,也无法攻破潼关和函谷关两大关卡,而驻扎瑕邑的骑兵队伍,却能轻易出函谷关,一日内轻易从函谷关杀至潼关。
狄戎俘虏奴隶们自然多半明白这个道理,虽然数万奴隶分散于这一百三十多里地施工干活,却只有少量奴隶试图偷偷逃跑,而无人敢于造反,倒是让郭猛心中担忧消除不少。
只是随着日子的流逝,农田中的黍和小麦也越长越高,穗子也越长越大,颜色也从翠绿逐渐变为淡黄,很显然用不了多久,秋收便将开始。
“不知毛遂那边如何了?”
……
晋国桐邑(今山西省侯马市曲沃县西南方)
“将这些工匠全部带走,不许走脱一个。”
在夜色下,毛遂冷静的下达着命令。
趁着联军大军在云集曲沃,众人皆盯着这原本的晋国陪都珍藏的珠宝财帛之时,紧随大军之后毛遂果断带全部骑兵杀至桐邑,恫吓桐邑国人和大夫,声称若桐邑不交出所有奴隶工匠,便派人踏破城邑,将城邑内所有国人全部化为奴隶。
桐邑原本便亲眼看到虢国上万人大军长途跋涉路过桐邑,肝胆俱裂,所幸当时的虢国大军只是让桐邑提供大军所需粮食和饮水,并未正眼看桐邑一眼。
原本瑟瑟发抖的桐邑国人本以为逃过一劫,五日后,有曲沃小宗败兵北来,言曲沃小宗与联军野战不利,大军已龟缩回曲沃固守,希望联军粮尽自行撤围。
得知此消息的桐邑大夫更是浑身发抖,生怕被联军盯上。
然而又是一日过去,忽然在夜间城外燃起诸多火把,从城墙上远远望去,城外丘陵上火光一片,真不知来了多少敌人;殊不知毛遂特意让骑兵一人手持两把火把,故意虚张声势而已。
于是在被毛遂亲自到城下恫吓后,桐邑大夫不得不忍痛交出六十余名冶炼奴隶,以换取城外联军不再攻城。
随后毛遂又以相同手段陆续从王官、周阳两邑骗出百余工匠奴隶,只是去恫吓聚邑时,却吃了憋。
“汝既要战便战,聚邑绝无胆怯之人。”
毛遂恨得牙齿痒痒,自己手头只有这六十多名骑兵(有数名因病未能前来),先别说兵力太少,甚至连翻爬上聚邑城墙都是大麻烦。
“撤。”
僵持不下的毛遂,最终只能趁着夜色赶紧开溜,以免天明以后被聚邑发觉,派骑兵追出——毛遂骑术不好,定会拖累瑕邑骑兵队伍。
尽管毛遂收官之战表现并不理想,但是就凭这点骑兵接连恐吓三个城邑得手,无血虏获近两百名奴隶工匠,仍然令跟随的瑕邑骑兵们佩服不已,尽管毛遂骑术为众人暗地里所耻笑。
所获的奴隶工匠迅速被毛遂安排带往后方,计划复经来时之路经虞国北虢渡河回到虢国。
而就在毛遂匆匆让人护送奴隶工匠们南返的第二天,联军因粮食不济的问题爆发严重分歧;以晋国大宗为首的一派坚持立即以临时做出的木梯攻城,而以虢国为首的一派则认为粮食已经接近耗尽,为避免粮尽后各军自行溃散为曲沃所趁,不如与曲沃和谈,争取取得城下之盟。
两派从最初的对骂,到最后拳脚一块上,全然没有了诸侯之间的礼节,而周平王所派使者试图劝解,却为双方所无视,直接不知所措。
郭猛命缭所联络的温国随军商人得知消息后,迅速亲自骑马奔至毛遂所在后军,将此消息告知;大惊失色的毛遂当即派人迅速南下,加紧将虏获的奴隶工匠南送渡河。
果然争吵两日后,最终两派不欢而散,虢公忌父带头领军南撤;见联军实力最强的虢国带头散伙,联军自此分崩离析,各回各家。
当然临行前,各军各自赶往晋国各城邑威逼恐吓,试图捞取好处,只是联军军散消息已相继被各城邑得知,除少数城邑未得到消息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