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遂并未在函谷关内停留,在搞定伯庚和盘两人后,不过喝了一碗关内守将递过来的热水,便再度扬起鞭子,向东而去。
“大夫行事如此匆忙,不知所谓何事?”
虽然两人弄不清毛遂所谓,但是并不妨碍两人立即着手改产铁制农具。
而又是大半个时辰过去,毛遂便冲入了瑕邑之中,径直找到正在封君府中忙着的缭。
“汝等要去其他城邑雇佣国人?”
缭忽然觉得此事颇有意思,前阵子瑕邑国人多前往其他城邑“劳务输出”,很是赚回不少粮食作为回报。
而如今却是瑕邑要想其他城邑招收国人,只是这次不同的却是让这些国人充当士卒,镇住狄戎俘虏们可能的骚动。
“事不宜迟,请君速去;此为瑕邑封君大印和丝帛,不妨随身带着。”
毛遂颇为惊讶和感动——这封君打印和丝帛乃是郭猛前往潼关之时临时交付于缭,以备缭需紧急下发政令,派人往来瑕邑和潼关请示延误时机——这也足以看出郭猛对缭的信任。
只是如今这封印却落到了自己手里,一时间让毛遂生出一股“士为知己者死”的豪情。
“遂若不能完成此命,当不复返回瑕邑。”
匆匆对着缭立下军令状的毛遂,甚至没有回到瑕邑的府邸中休息片刻,而是再度骑上换乘的马匹,向着周边各个城邑奔去。
而缭在目送毛遂离去之后,则再度返回府中,以此前的商定,缭已将大量秋收的黍米与其他城邑更换为小麦,此刻正组织国人和奴隶将交换来的小麦尽数搬入粮仓,如此重任,自然也是马虎不得,需得缭亲自盯住才行。
虽然瑕邑仿制的石磨数量不多,而水排尽数为冶铁和制木所占据,根本没有多余水车可供石磨使用,但是缭也不是啥都没干——已经在试着用小麦喂马匹,数日下来,倒是感觉效果也挺好,于是缭已经打算上书郭猛,让瑕邑之内的战马,尽数改换小麦喂养,既不必再行磨麦,亦可大量利用换来的小麦,一举两得。
……
十日之期很快便过去,涧河之水果然水量大减,水车只是勉强可用,为冶铁炉鼓风的风箱显然已经风力弱了不少,以至于新近出炉之铁质量差上不少,虽然较之以往人力鼓风的炉子所产之铁质量仍高出不少,但是毕竟不如先前之铁了。
“或许公子要吾等改产农具亦是此缘故?”
由于伯庚和盘得到郭猛诸多指点,自然已经逐渐崇拜郭猛,就连此事都归因于郭猛算无遗漏,若是被郭猛所知,必然哭笑不得。
而毛遂则不负众望,从周边城邑弄到了多达千人的雇佣之兵,一时间瑕邑气氛紧张不少。
“公子所回之简,不妨观之。”
得知毛遂不负众望,居然拉来了如此多的雇佣兵,郭猛自然是大喜。
虽然由于担心野人部落在形势不利时可能会倒戈相向,所以未曾到野人部落寻找雇佣兵,但是其他城邑忠诚度高得多的雇佣兵显然让郭猛吃下了定心丸。
“既如此,不妨让张飞先带余下骑兵赶往潼关?”
“理应如此。”
只不过为了更好的掩人耳目,这些骑兵黄昏时分方从函谷关西关出行,一路狂奔之下,天色刚刚擦黑,这些骑兵便摸到潼关背后,让潼关守军好生紧张,差点当成了敌人来袭。
潼关在年初复建时便考虑到了双面防御的问题,其实哪怕骑兵从身后突袭,只要潼关关城之上的哨兵没有失职,也并不好进攻。
潼关的夜色很好的掩盖了支援大军的行踪,以至于攀爬到黄土塬上的狄戎探子只觉得关城人声鼎沸,却无法猜出居然来了大批援军,还以为不过是潼关数日一补给之车队而已。
只是郭猛很快在来援的骑兵中见到了熟悉的面孔——去而复返的表哥子奔。
“表哥怎又返回此处?”
“大军既出,势必大战,吾等自然跟着过来。”
只怕要让你失望了。
郭猛忍不住在心中暗自吐槽,毕竟此刻虽然北风呼啸,气温下降,但是远没到让黄河上冻的地步。
黄河之中此刻连零星的浮冰都未出现,显然黄河上游亦不够寒冷,并没有将浮冰冲至中游。
既然河套地区尚未上冻,潼关附近自然还得等上一阵子,郭猛此刻脑子有点疼,这位兴致勃勃的表哥显然没打算在潼关这儿睡大觉。
“何时出兵作战?”
郭猛只能拉了张飞、纠以及表哥子奔,单独处于小室之间,对郭猛谋划进行讲解,然而话才说了一半,子奔便怒而起身。
“若敌人一日不渡河,汝便一日待在关城之内?”
“自然如此。”
“如此畏缩,如何能令国人信服?”
郭猛听闻此话顿时愕然,与纠和张飞彼此对视一眼后,都从对方眼里读出了一句话。
“公子(郭猛)还需要向国人展示其勇武么?”
然而毛躁的子奔不依不饶,定要让郭猛推翻原有计划,带着潼关主力立即出击。
“坐拥近三千骑兵,竟然畏惧不出,岂是非堕了吾等武人的气势?”
郭猛很想揪着表哥的头发,让他去城墙上看看到底是关城内的士气更高,还是城外被反复戏弄,且只能风餐露宿的狄戎骑兵士气更高。
只可惜此时夜幕降临,压根看不清城外的情况。
然而这止不住子奔的慷慨激昂,仿佛大军我有,就能一口气将面前的狄戎尽数斩杀。
“外公和舅舅为其延请的军事教习究竟何人,难道脑子里长的都是肌肉么?”
子奔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