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表弟用计除掉了潼关关前的钉子。”
尽管郭猛此战在狄戎内应下轻松全歼潼关关前三百多的侦骑,也算不大不小的胜仗,但是子奔并不在乎,此等胜仗并不足以改变爷爷伯乔的心意;只要自己在潼关继续催逼郭猛归还粮草,外加紧急派人赶往瑕邑和洛邑宣传温国要撤回对瑕邑的支持,想必洛邑巨商必然下令瑕邑驻点商人立时让郭猛归还所借贷财帛粮草。
没有粮草,看表弟如何还能突袭荡社之戎!
且让汝再高兴两日,子奔看着威风凛凛冲在最前面的张飞恨恨的想着。
……
然而夜里子奔便被地面的震动所惊醒。
“公子,不好了,潼关之后有大批马队抵达。”
赶紧披上衣服的子奔和子英纷纷登上关城,却也颇有默契隔了十来米远;两人目光所及,只见潼关之后延绵数里火光,也不知道有多少马匹和人。
“汝究竟要作甚?”
子奔并不傻,白天潼关关前的狄戎侦骑被一网打尽;晚上关后就出现大量连夜赶路的马匹,这分明便是公子猛(郭猛)要冒险发动战争的迹象。
“君父(伯乔)已命汝等尽快归还所欠财帛粮草,汝不赶紧归还粮草,却派出大军,究竟意欲何为?”
“自然是为了归还所欠温国的财帛粮草!”
“归还粮草何须出动大军?”
“财帛粮草皆在荡社之戎手中暂管,吾等出动大军去将其取来便是,表哥和表弟是否与吾一同前往?”
子奔浑身发抖,这该死的表弟,居然又想通过缴获来补偿所借之粮,难道他认为自己就必定会全胜?如果他战败了呢?岂不是人财两空,身死当场?温国所借之物岂不是打了水漂?
然而还没等子奔想好对策,便听到了身边那熟悉的声音。
“吾亦同往!”
“不可!”
子奔赶紧出言反对,然而子英却直接站到了郭猛身边,显然是打算一块出击了;眼看着子英身边站着张飞以及瑕邑众位亲卫,子奔无法阻拦,只能使出最后一招。
“汝等出兵并未通知虢公,难道不怕虢公怪罪下来?”
“军情紧急,只能‘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了。”
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没能起到作用,焦急无奈的子奔只能赶紧让亲卫分别向虢国国都和温国派去使者,寄希望能在郭猛正式出兵前,虢公忌父和爷爷能拉住郭猛这匹烈马了。
“公子,是否将子奔随从扣下?”
毛遂也是毫不忌讳,居然直接便提出了如此建议,而张飞和纠也是点了点头。
“若将其使者扣下,日后不好与温国君臣相见;此举于吾大军之行并无大碍,吾等休息一夜后,明日白天便立即出发,一人三马,日夜兼程,务必打荡社之戎一个措手不及。”
……
“君父有令,请公子速速出关接旨。”
然而走出潼关的却不是使者熟悉之人,甚至所穿服饰所纹纹章亦非双虎护盾纹章——此人正是温国国君之孙子奔。
“汝是何人?为何在潼关之内?”
随后走出的缭则对着使者深深鞠了一躬:
“吾家公子惊闻关中狄戎内乱,认为机会难得,今日一早便已率军西进矣。”
子奔此刻已是两眼无神,痛恨虢公忌父的使者为何如此之晚才抵达潼关;不止是瑕邑之军,甚至连柏谷、桑田之军也都跟着出了关,五千多骑一齐奔跑,当真惊天动地,直奔目的地而去。
甚至原本的潼关守将纠亦带着潼关之内少数能骑马的步卒也背上蹶张弩一块出击,只留下缭在潼关之内主持大局。
此刻别说虢公忌父所派使者的马匹全身上下冒着白气,显然已然疲累不堪;即便想出关追上郭猛,关中平原苍茫大地,没有向导带路,又该赶往何方才能追上大队人马呢?
更别提大军已经出关逾四个时辰,只怕要追上也相当不易。
此刻的子奔,只能寄希望郭猛所部打个大败仗,最好连子英也一块折在阵中,如此世界便清净了。
只是,郭猛真会如其所愿么?
……
“公子,吾等已接连跑了一日一夜,已有不少人掉队,是否让大军停歇一番?”
“肥,此地离荡社之戎冬宿营地尚有多少里地?”
“顶多二十里!”
尽管肥对郭猛直呼其名极其不满,然而此刻并非发火的好地方;而令肥安心的是,老父亲仲通在接到儿子亲信的口信后,丝毫没有犹豫,当即发动整个部落男女老幼,一块向荡社之戎冬宿营奔来;只是方才部族前锋在黑夜中险些与郭猛大军互认为敌军打起来。
好在肥和手下及时发现对方乃是自己部众,这才不至于自相残杀。
“白羊部所有勇士随吾前来,务必射杀敌人侦骑,勿令其回去报信。”
老丈人仲通很快便看到自己的女婿;哪怕在黑夜中,手举火把的瑕邑骑兵看的并不分明,但是黑黝黝一大片仍旧让这位老丈人暗自心惊不已。
“女婿这才一年时间,如何练起如此大军?”
心中也是诸多侥幸,幸好早早与此子结亲,若非如此,如何能在其势力弱小之时雪中送炭,成为其重要臂助?
肥送来的情报,起初仲通并不全信,一年多前瑕邑尚且只有不足一万国人,哪怕紧接着便连破彭戏、大荔两大部落,但是不过有千余骑兵而已,如今却声称将有五千骑兵出击,只怕多是夸大。
然而如今观之,即便有所夸大,至少也有四千之骑,肥所言非虚。
如果说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