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郭猛等人准备勾连邻国主战派,好好大干一番之时,却有侍卫扣响房门。
“公子,伯庚和盘两位主管求见。”
郭猛顿时一拍脑袋,居然忘了这事。
自打郭猛亲自赶去潼关坐镇后,接连发生过多事情,以至于郭猛要求冶炼场和木料场全力供给军需,却忘了这两处的主管伯庚和盘布置一项更为重要之事——制造风力磨坊。
直至击破荡社之戎,郭猛亲自押送数万俘虏赶回瑕邑,途径函谷关东关,看到因为涧河之水结冰,水排皆无法使用导致三座新型冶铁炉不得不动用超过三百匹马匹拉动风箱时,这才想起自己在潼关那会怎么把风力磨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虽然风力磨坊主要作用是磨麦子之用,但是比起马力毕竟大上不少,而函谷关由于其狭长的通道形成的狭管效应,导致其风力比其他之处更是大了不少,若是在冬日北风凌冽之时建成风力磨坊,将其风力转为冶铁炉风箱推动之力,必定可以节省不少马匹。
而且瑕邑,或者说虢国位于这个北有中条山,南有崤山的地形区域,外加两山之间有黄河,更是令风力大增,正是使用风力磨坊的好地方。
郭猛不知道的是,虢国所在的后世河南三门峡市,便是河南省四大风力发电站区域,风力发电效益极其丰厚。
而且冬日涧河结冰,水力器械无法使用,而风力却达到最大,刚好能平衡水力缺失的不足,足以让瑕邑的手工业生产维持在几个相对较高的水准。
只是前期郭猛将此事遗忘,直接导致一个尴尬的局面——
“公子所绘制之风叶,只能以手工制作之。”
这种两人多高的木制风叶若采取人工打制,郭猛不用想都知道耗时不短,若郭猛早早想起,哪怕在秋季水力已然不强之时,利用水力轮锯依旧可以轻松切割出粗坯,而不是如此刻一般,只能费时费力。
然而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郭猛只能硬着头皮让伯庚和盘想尽办法,抽调精兵强将,将这些木叶制作出来。
好在今日总算制作出来了。
“如此,便赶紧去测试吧。”
于是郭猛和各位重臣,以及兴奋不已的子英和阴着脸的子奔,一块驱马赶到了函谷关东关;之所以将第一座风力磨坊设在这儿,乃是考虑到函谷关的狭管效应下,风力比别处高出不少,自然得优先建设在这个风力最强的地方。
“公子又有新奇之物?”
虽然黄河化冻,导致原本行走于黄河冰面之上的运输队几乎绝迹,但是由于粮食交换玉器及牲畜之路利润过于丰厚,洛邑商人仍旧经由函谷关潼关的陆路赶往关中,试图赚上最后一枚青铜刀币,因而函谷关前依旧人员络绎不绝,眼看奴隶工匠们正搬着三米多长的木叶前往一座小房子,所有人皆好奇驻足,伸长了脖子试图一看究竟。
若不是函谷关乃是军机重地,又有郭猛亲自赶来,守关将士不敢造次,只怕洛邑商人早已花费重金登上函谷关关楼之上观看了。
当伯庚和盘让人终于将所有木叶插上磨坊之上,并以手指般粗细的铁钉将木叶钉死在转轴之上后,伯庚放命人将磨坊内卡扣搬开,于是木叶当即迎着强风转动起来。
“转了,转了!”
看到稀奇的国人和商人们同样亢奋起来,随后众人便看到伯庚将事先准备好的传动拉杆接入磨坊内,随后原本由水排带动的风箱,便在风力磨坊内机械的带动下,开始向冶铁炉内鼓风。
“风力不及水排。”
伯庚站在一台风箱前,感受着这强大的风力,依旧摇了摇头。
“如此风力,可否替代一些马匹?”
“小人需试上一试。”
好在为了做测试,这儿便有刚准备冶炼的炉子,在接入风力鼓风的风箱后,冶铁炉内也是腾的一下燃起了大火。
而一旁另一台风箱则用马匹进行测试,而伯庚来回奔波于两台风箱之间,不时伸手感受风力,不时则通过冶铁炉的观察孔探视,经过一个多时辰的比较后,伯庚最终给出了判断:
“此风力约莫能节约三十匹马。”
相当于丰水季节时水排三分之一的效果,虽不及水排,但是也是不错的替代,至少节约了这么多匹马,光是节约的草料便是巨大的费用。
站在周边观看的国人和商人们纷纷叫好,而商人们更是心思活泛,很快便有瑕邑商人找到郭猛,希望能租用风力磨坊。
“磨制麦粉?好想法!”
郭猛只能违心大肆赞赏,这风力磨坊的主要用途本就是磨面,郭猛如何不知其用途?只是必须对主动上门的商人加以赞赏,以资鼓励罢了。
很快,郭猛便命伯庚和盘再度组织生产,务必再造两座风力磨坊出来,替代函谷关东关用于为冶铁炉鼓风的马匹,以降本增效——这些驮马完全可以用在其他方向上。
只是洛邑巨商的商人显然眼光更为独到,提出的请求却不仅仅是租用风力磨坊。
“愿为公子寻来更多皮甲和奴隶,只求公子尽快扫荡周边野人和狄戎。”
好大的野心!
如果说郭猛此前制作的水排只能建设在河流边上,若要扩建水排,只需保证涧河以及其他有较大水位落差的河流小溪沿线的安全即可,那么风力磨坊很显然更适合修筑之所并非只是函谷关之前,而是这各个山头之上。
若要护卫水排,沿着河流上溯便是,通过船只也便于巡逻;而各个山头彼此之间相隔甚远,若要在每个风力磨坊布置守卫之人,就是将瑕邑全部国人都撒出去,也未必够用。
与其在每个风力磨坊都留驻守卫,倒不如将风力磨坊附近的潜在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