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力打力?”
“敢问公子,瑕邑与虢国,孰强孰弱?”
“自是瑕邑更弱。”
“若周王有意制衡,必定只能扶持瑕邑,否则瑕邑难以抵挡虢国倾国之兵。”
虽然郭猛觉得配上强弩和突骑,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但是仍然还是顺着毛遂的话点了点头。
“若虢公顺利完成会盟西出关中,哪怕瑕邑先一步出击,仍不及联军之力;此等局面何曾是周王所欲也?”
毛遂的方案昭然若揭,自然是让周平王给虢公忌父拖后腿去;有周平王下手,郭猛自然高枕无忧。
至于周平王能不能拖住虢公忌父的步伐,郭猛选择相信;毕竟这位已经在位四十六年,即将奔着在位四十七年走的天子虽然未曾御驾亲征,但是玩起阴谋诡计来,可不是一般的角色。
“或许(毛)遂更可说动周王借出更多兵器铠甲给予瑕邑。”
郭猛和缭大喜。
“若大夫能说动周王,此乃大功一件。”
武器姑且不论,以郭猛今时的生产能力,虽然不敢说保证每名士卒都能用上青铜兵器,但是能保证大部用上金属兵器,哪怕有些锻铁(熟铁)兵器确实有些软,那也比用削尖烤硬的木制武器强上太多。
至于铠甲,那更不用说,自打秦始皇一统全国后,便将民间私藏铠甲定为重罪,而历代则沿用之,足以让人明白有甲之士与无甲之士有多大的战力区别。
名将戚继光更是指明,有甲对无甲之士,若双方技击之术相差不大,哪怕有甲之士动作稍慢,最后死的也必然是无甲之士。
虽然郭猛自白灾开始,没少将关中粮食交换所得的牛进行大量宰杀,以换取牛皮制作皮甲,但是皮甲正常鞣制周期为半年以上,只是将将能赶上秋收后狄戎入侵之战;考虑到白灾之后狄戎出兵既有可能提前,这批牛皮能否及时制成皮甲,亦是未知之数。
若能从周王那儿借来甲胄,对郭猛麾下战力的提高可就不只是一星半点了。
“如此,便有劳大夫再辛苦赶去洛邑一趟了。”
……
“依公子所言,已尝试以风力锻打铁块,虽不及水力锻锤,却也省却大量人工,足可生产大量铁制兵器。”
虽然伯庚的冶炼场中来自国都上阳城的工匠已经全部离去,按说技术实力理应下降不少,但是靠着新开发出来的风力磨坊的动力,仍然让大量生铁的锻打效率大增,不仅弥补了上阳城工匠离去带来的生产速度下降,相反锻铁(熟铁)的生产量反倒还有所提升。
如果不是此时春汛尚未到来,水排之力不足以建设大量风力磨坊所需木叶,只怕冶炼场早已将大量生铁锻打为十六炼之铁,足以用于战场之用。
当然这十六炼之铁若放在汉代并不算什么,毕竟将对折敲打完成,便是一炼,十六炼不过是反复折叠加热锻打十六次而已,而东汉末三国时代,普遍已是三十炼,即所谓“卅湅”。
反复锻打越多,所炼铁剑柔韧性就更好,作战效能更高,但是成本也较高。
而郭猛的对手不过是少量青铜武器配上木制和石制武器为主的狄戎,哪怕仅仅是十六炼的刀剑,也已经对青铜武器有足够的优势,更别提对付木制和石制武器的敌人。
在保持足够性能代差的同时,适当简化工艺以便扩大产量,这才更符合此刻郭猛所需。
当然此种制作铁剑的方式依旧原始,若非郭猛担心此刻改变铁制兵器生产工艺,工匠们要习会新工艺尚需不少时日,极可能影响秋天前后的备战,可能冶炼场的锻铁工艺便会出现重大改良。
不过即便如此,消耗铁更少的骑枪和夷矛,此次便已大量装备。
……
当然,好消息不止于此,或许是毛遂说动了周平王,周平王对巩云监守自盗行为似有鼓励,洛邑巨商居然从巩云处购买到了五百多张强弓,三千多张普通弓;而皮甲居然采购到了五百多件,虽然有不少皮甲只有头盔和胸甲,并非包含臂甲和胫甲的全套铠甲,但是必定对瑕邑大军战力加成有诸多裨益。
若非郭猛要把钱花在刀刃上,诸如夷矛、刀剑、戈等兵器自然也会购入一批。
“可惜吾等财帛不足,否则当可将成周武库席卷一空。”
这话说说笑便是了,巩云如此规模倒卖军械,周平王不过睁只眼闭只眼;若此人做得过于出格,郭猛不信周平王还能坐得住。
为了进一步增加瑕邑府库财帛,郭猛干脆又调出上千头牛发卖去关东,只是郭猛和缭皆要务缠身,这事情便交由缭的手下完成,想来哪怕这些牛自上阳城附近码头上船,沿黄河东下关东,想来吃过暗亏的卫国当不至于再明目张胆地阻拦。
再则说牛的战略作用远逊于战马,卫国也未必有此兴趣冒着再次被众多诸侯国戳脊梁的风险进行拦截。
若能将这上千头牛顺利发卖,瑕邑府库将充盈不少。
只是可惜郭猛并不知道羊毛的脱脂应该如何实施,只是听闻说要用尿液;因而这东西便只能交由技术工匠奴隶们测试,但愿有一天能把羊毛脱脂搞定,从而制作羊毛线团乃至羊毛衫,为瑕邑再增一个赚钱利器。
“若能再让瑕邑蓄养数年实力,当能无敌于天下。”
这场白灾的到来,极大地降低了整个关中乃至北地游牧民族的战争潜力,如此虚弱之时,若是郭猛不赶紧冲上去咬上一口,指不定这便宜便会被秦国所获,因此郭猛只能顺势有所作为。
否则这种时机一过,各种操作便是事倍功半了。
只是郭猛虽极力将士卒武器缺口补足,勉强能让数千上阵将士不至于再“削木为兵”,但是铠甲也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