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互相熟悉了起来,说话也不避讳,没个分寸。
越是这样,越容易犯错。
马义春高声问道:“听懂了吗?”
他们垂首答道:“听懂了。”
“马将军,我们以后不敢了。”
马义春扫视了一圈面前的小兵,他眉头如锁,这里似乎缺了一人——
平常甚是嚣张,爱犟嘴的那小子。
“贺昀呢?上哪儿去了?”
孙知文回道:“启禀将军,昀、贺昀骑马去羊肠子河洗身了。”
不得不说,他着实佩服昀哥儿,要说爱干净,他在汴京也是每天都沐浴,但来到塞北以后,只能跟着大部队一起洗。
可是塞北条件差,想用热水沐浴?想天天洗?
简直是痴人说梦,能睡个热乎觉就不错了。
昀哥儿爱干净,用过晚饭,就骑着马到远在十里之外的羊肠子河洗身子,天天如此。
马义春缄默片刻,道:“你们先回营帐歇着,明日要早起半个时辰,别聚在这儿闲扯淡。”
……
马蹄声渐渐靠近营帐。贺昀裹着寒气,墨发流着水滴。他随着篝火的明亮前行,到了驻扎的地方,熟练地把马匹绑到原处。
有认识贺昀的小兵喊道:“贺昀,你真会赶时候,刚才马将军好声好气地训了我们一顿,他走之前还问你去哪儿了呢。”
“你走运了,少挨一顿骂。”
贺昀啧道:“若我在,也挨不了骂。”
“切,你小子就是轻狂,咱们营里哪个弟兄像你一样,天寒地冻的还要赶去洗身子,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爱干净的男人。”牧小山的手搭在贺昀的肩膀上,跟他一块儿进了营帐,“你也不怕哪天碰到野狼野狮子,把你生吞活吃了?”
贺昀在营里的人缘很不错,一开始这群新兵听说贺昀的老爹是建威大将军,有几分瞧不起贺昀。
他们心想着贺昀或许过几天就升职了,何必跟他们挤在同一个营帐,装模作样。
但是马将军对贺昀极为严苛,反倒像是仇人讨债,变着法子来折磨贺昀。
久而久之,他们觉得贺昀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脾气直率,身上有股倔劲儿,最主要的是——贺昀讲义气。
“把你的脏手拿开。”贺昀瞥了一眼牧小山,说道,“不然明日你给我洗衣袍。”
牧小山赶忙挪开手,干笑道:“得得得,是我错了。”他丢下一句话,然后溜之大吉,“昀哥,早点歇着吧,明儿个要早起半个时辰。”
帐内的蜡烛快要燃尽,贺昀寻着孙知文的呼噜声,找到自己的草席。
他以左手为枕头,右手从怀里拿出两封信,幽暗的光不能让他分得出哪封是母亲写的,哪封是云栖写的。
贺昀凑近用鼻子嗅,闻到了栀子花香。
那么,就不用费心思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