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虽然他脸色并无明显变化,但直觉告诉她:
他似乎不太高兴。
“你的嘴,还在流血。”
刚才只是一点点血丝,他一会没管,现在血丝积成了血珠,像朱红一点缀在他的唇间。
谢昼随手擦了一把,毫不在意一般,“走吧。”
“哎——”
夏竹拉住他的衣角,“你,不高兴了吗?”
谢昼看她小心翼翼的眼神,心里涌起一股难言的情绪,他扯起嘴角笑了笑,“没有。太晚了,回家睡觉了。”
谢昼在前面走,夏竹拖着不太利索的步子,跟在他身后磨磨蹭蹭。
走出祠堂的门,夏竹往回看了一眼,突然香炉里的香火炸了一声,夏竹惊叫着往谢昼身上跳。
“有鬼啊——”
谢昼本来在想事情,被她这么一声,直接吓到准备回身抄家伙了。
“那里,”夏竹指了指刚才他俩跪的地方,“好像有鬼……”
他们刚在那闹了这一出,有鬼也被吓跑了。
“大喜的日子,有鬼也是来喝喜酒的好鬼。”
谢昼拍拍她的胳膊,示意她可以从背上下来了。
夏竹不肯,她用食指戳他又冒出一粒雪的唇角,“你先告诉我,你是不是生气了?”
谢昼没说话。
“因为我偷偷亲你?”
他还不说话。
但夏竹一瞬间顿悟了。
听圆圆说他是受了情伤才来的这,但他又还是个处.男,刚刚被她亲一口都还会难受生气。
这未免也——
太纯情了吧!
“别伤心别生气!”夏竹拍拍自己的胸脯,“姐对你负责!”
话音刚落,夏竹就被谢昼利落地搁在了地上。
“你想怎么负责?”
夏竹被他难得一见的冷脸唬得有点心抖,她结结巴巴地回,“你,你想我怎么负责?”
他突然笑了一下,慢慢凑近她,指尖状似不经意地点了点她额头上的那块红,语气也多了点痞气。
“我想要你怎么负责,你就会怎么负责吗?”
夏竹本能地察觉到一丝危险,刚想往后退,可还没等她动作,就被他眼疾手快地又一把拽进了怀里。
他的一双手将她禁锢在怀里,不让她的视线四处躲避,夏竹想装听不懂,却被他一眼识破。
他的脸,凑得愈发近了,“嗯?”
夏竹在他的近距离逼近下,毫无反抗能力,之前的胆大和豪言,仿佛全都忘记了。
“对,对!”
他步步紧逼,夏竹完全没有辩解反抗的余地,她一时上了头,索性脖子一扬,全认了。
她就是不信他真能让她负多大的责。
谢昼看她迷蒙又无辜的双眼,明明怕得不行,却仍然虚张声势地拧着头不肯承认。
谢昼头越靠越近,夏竹被他身上的气息包裹,整个人像是裹进了一张密实的网里,挣也挣不开躲也躲不掉。
夏竹下意识地闭紧双眼。
谢昼盯着她颤抖如蝶翅的眼和潋滟的唇看了数秒,然后直接吻了上去。
夏竹脑袋“嗡”一声,炸成了一片片白色的光。
远处院子里的大红喜灯笼,在阵阵海风中摇晃生出一圈圈晕光,他们身上仿佛还残留着刚才祠堂里香火的烟味,远处海浪的声音一波接着一波,打得人神智不清。
不知道过了多久,夏竹肺里的氧气耗尽,快要呼吸不过来时,谢昼才终于放开了她。
他稍稍退后了一点点,但鼻尖还挨着她的鼻尖,湿漉漉的呼吸一阵阵扑打在她的鼻腔。
夜里的海边一切都静悄悄的,耳朵里除了夏竹的喘息声,就是新房里众人在闹洞房的声音,远远近近,听不太真切。
突然谢昼笑了一声。
声音很低,也不太明显,但听在夏竹的耳里,却不是那么回事。
“你在笑我?”
谢昼的笑声更愉快了,他强忍着笑意否认,“没有。”
“你骗人。”
夏竹不依不饶,她刚吃了亏,还正觉得丢脸,又被他这么一笑,心里更是像堵了一口气。
谢昼立马敛了笑意,跟她道歉,“我不笑了,对不起。”
谢昼手足无措来帮她擦眼泪的时候,夏竹才意识到自己哭了。
她竟然哭了。
她为什么要哭?!
连夏竹自己都说不清楚。
谢昼边帮她擦眼泪边拍着她的背哄,“我错了,我不该笑,那我让你笑回来好不好,别哭了……”
夏竹眼泪像开了闸的洪水,流出来就一发不可收拾,她一点也不难过也不想哭,但眼泪就是忍不住一直往下流。
手边没有纸,她又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谢昼没办法只能把衬衣脱了给她擦眼泪。
夏竹抱着还有他身上竹香清味的衬衣,抹了把鼻涕后,瓮着嗓子问,“这衣服不贵吧?”
谢昼失笑,又帮她擦了擦眼角的泪,“贵的话你要赔我吗?”
夏竹就算是喝醉了也没忘记守住自己口袋里的财,“我才不赔!”
“当你还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