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宛棠听马金花这么说,一双杏眼瞪不可置信地瞪得圆溜溜的,看似无措地眨巴了两下。
“诶呀!嫂子,你该不会是要耍赖吧?”
陆昀铮将她生动的表情看在眼里,稀罕得不像话。
怎么有人对别人阴阳怪气的说话都这么可爱,恨不得把人圈在怀里,疼个痛快。
但他知道他不配。
陆昀铮眸光暗了暗,眼中带着悔和自嘲。
听到许宛棠这么说,马金花涨红着脸,下意识地反驳道,“谁耍无赖啦?”
许宛棠“啧”了一声,有些不耐地道,“嫂子好像听不懂我说话,我刚才说的很清楚啊!”
许宛棠一字一顿、咬字清晰地道,“你,马金花,耍无赖。够清楚吗?”
不给马金花说话的机会,许宛棠“你先是在大家面前造我和陆昀铮的谣,当时说好了,若我们是清白的,你就用村里广播站的大喇叭跟我道歉,现在你又反悔了,反咬我们一口,不是耍无赖是什么?”
不少在公告栏看热闹的人前些天也在场,纷纷为许宛棠说话。
“当时我就在场,许同志说了,让我们大伙儿做个见证。马金花,你答应许同志的事儿我们都听到了!”
“是啊,你耍无赖也没用,我们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呢。”
“就是,是你做错事情在先,给陆团长和许同志道个歉也是应该的呀。”
罗小娟也跟着一起起哄,“不会吧?不会有人脸皮这么厚吧?脸皮厚得都赛城墙了,今天也算长见识了。”
罗小娟转头对许宛棠道,“妹子,没事儿,要是她不不道歉,你尽管去报警或是报告给沈政委,这里这么多人呢,都能给你作证!”
马金花一听这话,几乎都没思考,立马道,“我道歉!”
随即,她低下头,小声地道,“我道歉还不行吗?”
说完,马金花拨开人群,头也不回地跑了。
许宛棠看着她的背影,还不忘冲着她的背影大声提醒,“明天上午十点,村委会找我,别迟到!”
马金花本就走得急,两条腿捣腾得飞快,听到许宛棠的话后,头埋得低低的,走得更快了。
一个没注意,踩到了脚下的石子儿,脚下一滑,差点儿摔了个大马趴,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
围观的人看到马金花的样子,不少人都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许宛棠谢过大伙儿,一行人便从家属院出来,去了谢瓦匠家。
谢瓦匠家不难找,跟几个村民打听了几句就顺利找到了谢瓦匠的家。
谢瓦匠家气派得很,一间砖红色的大瓦房,比家属院的房子还要气派几分,可见谢瓦匠赚了不少。
几人敲了半天的门,也没人应。
没把谢瓦匠或是谢老二敲出来,旁边的邻居倒是听到了,伸着头告诉他们,谢瓦匠出工了,谢老二应该在家。
那邻居显然对谢家父子积怨已久,絮絮叨叨地说了谢老二的不少坏话,包括前几天还当街调戏村东头的寡妇呢!
许宛棠心下了然,这谢老二不仅当起了缩头乌龟,而且不知悔改,继续他之前的流氓行径。
简直太过分了!
对于谢老二的事儿,许宛棠原本是想报警的。
但许宛棠知道现在的被判流氓罪的人会是什么后果,许宛棠还尚存了一分恻隐之心,想着谢老二若是道歉、有悔改之心的话,她便放谢老二一马。
可现在看来,谢老二这种人,压根儿不值得同情。
她今天若是不报警,不仅对不起被谢老二耍流氓时胆战心惊的自己,而且说不定以后会有更多的女性因怕名誉受损,被谢老二这样的人骚扰了也不敢声张。
许宛棠抿了抿唇,下定决心往公安局走。
这年头流氓罪抓得严,公安同志对许宛棠的事情相当重视,当天就进行了走访调查。
都说完事开头难。
这事儿一经许宛棠开头儿,有两个之前被谢家捂过嘴、不敢声张的女性站了出来,跟着一起指控谢老二。
许宛棠对此十分敬佩。
如今的八十年代,思想并不如后世那般开放。
不少人都生活在偏见里,若是一男一女有了瓜葛,男人过阵子可以美美脱身,女人却要背上“不守妇道”的这座大山。
这两位女性顶着巨大的压力站出来指控谢老二,定是不堪其扰,耗费了浑身上下的勇气,才会不顾流言蜚语,也要扳倒谢老二。
许宛棠怎能不动容?
幸好这件事情十分顺利,公安局的同志审理得很快。
一个人可能是诬告,三个人几乎就是板上钉钉了,尤其几个控诉谢老二的女性彼此之间并不熟悉,更没什么恩怨,这就更加坐实了谢老二的流氓行为。
当天晚上,谢老二就被抓进了公安局接受调查。
此事一出,周围有女儿的村民家都乐开了花。
因为有这个混世魔王的存在,无论是黄花大闺女、刚嫁人的小媳妇儿还是丧了夫的寡妇,大家胆战心惊的,天一擦黑都不敢单独出门。
这下好了,混世魔王被抓进了局子,人们可算放心了。
谢老二被抓进公安局的那天晚上,许宛棠和被谢老二欺负的几个女性都在现场。
其中一个险些被谢老二侮辱的小寡妇见到谢老二被公安抓走,内心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得到了释放,哭了出来。
那哭声极为凄厉,仿佛又带着拨云见日后的希望。
许宛棠听得眼眶红红,想去给她擦擦眼泪,却发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