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许宛棠刚才探他鼻息的时候他还没什么反应呢,现在回想起来,这人肯定在装睡,知道她的动作不拆穿,等到她第二次探他额头的温度时他才有动作。
“没装睡。”陆昀铮道。
他确实没睡着,和许宛棠在一床被子里睡觉,他能睡着就怪了。
许宛棠第一次来探他鼻息的时候,他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时竟只觉得享受,便待着没动,要不是许宛棠的手第二次摸他的时候差点儿捅进他鼻孔里,他就不出声了。
许宛棠自是不知道陆昀铮的小心思,陆昀铮一看就没什么事儿,也就用不着她担心了。
她将被陆昀铮攥着的手抽回来,规规矩矩地躺下。
被子下的小腿一不小心碰到了陆昀铮的,许宛棠连忙往回缩了缩,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两人虽在一床被子里,但这被子很大,纵使俩人哪里都没贴上,甚至中间还能侧身睡下一个人。
困意来得突然,许宛棠迷迷糊糊地想到自己有卷被子的习惯,想着陆昀铮这个病号晚上不能凉到,又把她这边的被子往陆昀铮那边匀了匀,随即进入了梦乡。
许宛棠不知道的是,等她呼吸逐渐均匀平稳时,身边的人又把她刚才匀过来的那些被子按照许宛棠之前的睡眠习惯又掖了过去,
睡梦中的许宛棠被被子严严实实地包裹着,露出的半张小脸儿舒服地在被子上蹭了两下,看样子对这样的调整十分满意。
陆昀铮的唇角带着笑,再次抬起手,放轻了动作,给许宛棠理了理前额的头发。
许宛棠隐约听到了有说话的声音,下意识地学起鸵鸟,将自己的头埋在了被子里。
陆昀铮十分有耐心地又叫了一次,声音依旧很小,“大娘做好饭了。”
许宛棠发出含糊的几个音,隔着被子,陆昀铮听不真切,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他猜得出肯定是类似于“不想起床”这样的话。
陆昀铮无奈又宠溺地笑了下,把许宛棠的被子往下拽了拽,露出口鼻。
他没再叫许宛棠,因为昨天的事儿,许宛棠不止身体上,精神上肯定也十分疲惫,干脆让她多睡一会儿好了。
许宛棠再睁眼时天已经大亮,她有些懵地看了眼周遭的陈设,一下子坐起了身。
看见旁边位置已经没了人,许宛棠不禁在心里吐槽了句陆昀铮无情无义。
陆昀铮起得比她早也不说叫她一下,在别人家做客还睡过了头,简直太没礼貌了。
许宛棠着急忙慌地小跑到外面时,陆昀铮的起色好了不少,正用没受伤那边的手坐在椅子上帮大家理毛线团,边理着线团,边饶有兴致地看大娘手中的动作。
大爷正在摇椅上戴着老花镜看书,翻页之前还时不时地用口水沾下手指。
“小许醒啦?”大娘放下手中织了一半的毛裤,边起身边道,“早上的饭在锅里温着呢,我去给你拿。”
许宛棠有点儿不好意思,连连摆手,“我自己去拿,您坐着。”
她本就因为起晚了而有些愧疚,现在更不想麻烦大娘了。
院子里有个桌子,许宛棠干脆把早饭放在了外面的桌子上,一边晒太阳跟大娘聊天儿,一边吃饭。
大娘给许宛棠留了一穗黏玉米、两个鸡蛋还有一碗白粥,足够许宛棠饱餐一顿的了。
那玉米香甜软糯,许宛棠吃得津津有味,一粒都没放过,啃得十分干净。
“好吃吧?”大娘问。
许宛棠吃得这么香,大娘看着都开心。
“好吃!太好吃了!”许宛棠十分捧场地竖起了大拇指。
大娘笑得都合不拢嘴了。
“大娘,天明呢?”许宛棠环视一周,没见到大爷和天明的身影,便问道。
大娘回答:“昨天晚上不是下大雨了吗?前面儿的路淹了一块儿,天明去疏通水渠了,不用惦记他,活不多,他一会儿就回来了。”
许宛棠点点头,看向陆昀铮,“那几个人贩子有消息了吗?”
陆昀铮纤长的手指拿起毛线团又绕了一圈,“嗯,一个不落,现在都在公安局呢。”
“一个没跑?”许宛棠有些惊喜地问。
“嗯,没跑掉,我绑的绳结他们解不开。”
许宛棠怎么听怎么觉得陆昀铮的语气中有些臭屁。
“一会儿有车来接咱们,得先去一趟公安局配合调查。”陆昀铮道。
许宛棠的饭吃完没多久,门口就来了辆车,想必是来接他们的。
他们没急着走,陆昀铮从司机的手中接过一沓信封,递到大爷和大娘面前。
“这钱你们拿着。”
大娘大惊失色,“别,别,孩子听话,这就是顺手的事儿,用啥钱啊?”
许宛棠暗道陆昀铮考虑得周到,她刚才还在想怎么感谢这家人呢,她随身带着的包不知去了哪里,身上更是一分钱都没有。
“大爷大娘,你们拿着吧。”许宛棠劝道。
大爷摘下老花镜,接过路昀铮的信封从里面只抽出了一张纸币,在两人面前扬了扬,“一张足够了。”
随即,不由分说地将信封塞进了陆昀铮的口袋,“别再往出掏了!再掏就是看不起我们老两口。”
大娘接过话茬,“没事儿的时候就来陪我俩说说话就行,天明就要考大学了,其他孩子也各有各的志向,都不在身边儿,我俩待着也没意思。”
见状,陆昀铮和许宛棠也不好再坚持,想着下次过节一定带东西来登门拜访。
两人走出院子,上了车。
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