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瀚锐坐在车里愣了会儿,突然看着车内后视镜里的自己,蓬头垢面,胡子拉碴,连身上的衣服都皱皱巴巴泛着一股汗味儿。
突然启动车,一脚油门驶出医院。
林瀚锐先回家洗个澡,又换身偏正装的西服,他查了银行卡上的余额,去市中心最有名气的珠宝店选枚求婚戒指。
当他出现在梁蕾公司楼下,拨通了梁蕾的手机。
“梁蕾,我在你公司楼下了,你下来一趟行吗?我找你有点事。”
听林瀚锐的声音透着隐忍和慌乱,梁蕾误以为昨晚受伤的工人治疗费不够了,她知道林瀚锐的为人,宁折勿弯的主,哪好意思开口跟她借钱,能走到跟她借钱的地步,肯定不是小数目。
梁蕾特意把银行卡带出来,急匆匆地跑下台阶。
看到停车位上林瀚锐抱着一大捧鲜花下来了,把梁蕾惊得脚步慢了几拍。
“你干嘛?”梁蕾意外。
“你慢点。”林瀚锐上下打量她,手还小心翼翼地托着她胳膊。
梁蕾瞬间明白了,抽走手臂,“你什么意思?”
林瀚锐把鲜花交给她,“梁蕾,我有话跟你说。”
眼看林瀚锐从怀里拿出一个精美的戒指盒,梁蕾心里压抑的怒气瞬间窜起来,“林瀚锐,你太看不起我梁蕾了,我会为一个孩子嫁给你?这孩子我不要,戒指和花你拿回去。”
林瀚锐一把拉住人,“蕾子,你别生气,我这阵子太忙了,忽视你了。对不起。”
梁蕾刚要挣脱,回头看眼大厅的方向,站在这里,还不得成为大家的免费电影。
“上车说。”
林瀚锐赶紧去开车门,扶着她上去,梁蕾嫌弃地拍掉他的手,“以前你怎么不见你扶我,现在扶我什么意思?证明你是个好父亲?”
林瀚锐被堵得语塞,挠挠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先上车。
两人都坐在后排,林瀚锐手里一直攥着戒指盒,鲜花立在两人中间。
林瀚锐转过脸,“蕾子,你怎么不跟我说。”
梁蕾好笑地从鼻腔哼出一声,“呵呵……我说了,你怎么跟我说的,让我别瞎想,你忘了?”
“我……”林瀚锐百口莫辩,一脸难色道:“我也为你开玩笑的,谁知道你说真的。再说,你问的是有孩子后,能不能去见你父母,我意思说,见你父母跟有没有孩子没关系,主要是我现在要事业没事业,要钱没钱,要房子,房子抵押了,我是这意思。要是我什么都有,早就见你父母了。”
梁蕾眼波微动,心里也没前几天堵了。
“蕾子,这孩子不管你要不要,我都跟你结婚。戒指是我把所有积蓄都拿出来卖的,目前只能买这么大的,等我以后翻身了,再给你换个大个的钻石,肯定不让你在其他人面前寒酸了。”
梁蕾问:“是宁溪告诉你的?”
林瀚锐:“嗯。”
“所以,如果宁溪不告诉你,你还是没察觉我的变化,甚至连跟我认认真真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
林瀚锐连忙道歉:“蕾子,对不起。我最近真的太忙,舟山的布景电视台马上就要开机拍摄了,我要是不能按时完工,不光耽误电视台录制,明星的行程,还要赔节目组一大批钱。你也知道,现在是二次建设,原本建设费用是足够我赚一笔的,但二次建设增加人力物力,赚的那部分也都搭进去了,我等于这个活儿白忙活了。”
梁蕾很平静,但也正因为她太过平静,反而让林瀚锐心神不宁。
“你说自从我们俩在一起,我什么时候拖过你后腿,干涉过你的想法,甚至在你选择辞职创业时,我也是第一个站出来支持你的。新公司开业,上门的生意少,我知道开公司的流水不少,你的积蓄成不了多久,我开始动员家人朋友,还有我工作上的人脉圈,都让他们去找你设计,我也提出过给你拿钱先周转,你死活不要,后来眼看下个月都挺不住了,程桥北给你了二十万周转。你这人我太知道什么脾气了,宁可自己憋屈,也不让我担心,更不会花我的钱,就因为你这样硬抗,我爸妈提议让你去家里吃饭,你都不去,你怕现在事业不济,被我父母看低了,你的想法我能理解,但你的想法也太小看了我父母,他们要真是见钱眼开的人,就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了。
我把你的事告诉他们了,你知道他们怎么说的?”
每个字都针扎般的疼,林瀚锐愧疚不已,摇摇头说:“不知道。”
梁蕾说:“我爸妈很佩服你,说你有勇气从跳出体制内安逸的工作跳出来,有魄力、有胆量,这样的男人值得依靠,是个爷们。他们把你想得光明磊落,可你把他们想得太不堪了。”
林瀚锐内疚地叹气,“唉……都怪我,我太不是人了,不该误会他们。”
梁蕾说:“当初让你见父母你不去,现在因为孩子又相见了,我是不是该感谢这个孩子,托他的福,我才能跟你结婚,我父母也是托他的福,才有机会见你一面。”
“梁蕾,”林瀚锐把花移开,握住梁蕾的手,“这话言重了,不是你想的那样。真是我最近太忙,疏忽你的情绪,我也太好面子,自认为要创出一番事业,才有资格去见你父母,是我狭隘了。你别生气,至于孩子,我还是那句话,要与不要,我娶定你了。”
梁蕾不为所动,因为他现在所有的一切行动,都是在得知她怀孕后开始的,这让梁蕾很失望。
正所谓,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梁蕾转过脸,目光淡淡的,“你确定?孩子留与不留都是我拿主意?”
林瀚锐点头,“嗯。你拿主意,都听你的。”
梁蕾眼睛一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