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雨棠闻声转头,与离亲王的目光撞了个正着,冷风再次拂起容雨棠另一侧的发丝,露出脸上略带狰狞的伤疤。
离亲王第一次在大将军府见到容雨棠时便知道,她长开了必然是名弱柳扶风般的绝色美人,若不是脑子不灵光,后又走丢,只怕及笄那日便是名动云京城之时。
如今脸上留了伤,也无法掩盖倾城之色,反而平添一分怜人的美,似水如波的眸子凝着你,你的心头都要动一动。
离亲王有些怔愣。
“雨棠见过离亲王。”
声音也这般婉转。
确实长大了。
离亲王面上不动声色地点头,忽然对上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瞧他时闪着盈盈的光,还朝他眨巴眨巴眼睛,似乎在让他过去。
他略微疑惑,还是迈了步子过去。
许秧秧目光灼灼地盯着这个和母亲现代年龄相差无几的男人,身材修长高大,浓眉大眼,模样生得英俊不说,身上自带的那股沉稳矜贵的气质。
叔圈天菜啊!
她和娘亲穿过来两天了,按照套路,娘亲的正牌男主是时候现身了。
“秧秧?”容雨棠看女儿一副见到帅哥就两眼发光的模样,顿觉有点好笑,又觉得对人不礼貌,细声提醒道,“秧秧,这是离亲王。”
什么离亲王,这是她爹啊!
“爹!”许秧秧不小心喊出口。
“噗!”正在喝茶的父子俩一个大对喷,谁的脸上都没一块干的。
离亲王脚步一顿。
容雨棠端着药碗的手一抖,药差点洒出来,离亲王眼疾手快地伸手托着,连手带药碗一块托住。
他这才发现,容雨棠的手十分清瘦。
“没事吧。”
手背上覆着宽厚的掌心,肌肤触着肌肤,温度源源不断传入容雨棠的手,微微发烫,烫得嘴巴说话都不太利索。
“没,没事,多谢离亲王。”
“喔!”许秧秧从被窝里抽出两只小肉手盖在小嘴上,惊讶之余都是吃瓜的神情。
看来她猜得没错哦!
一屋子人都不太冷静,除了平南郡主。
平南郡主扫了眼床前的两人,眸光闪了闪,嘴角扬起一个浅浅的笑,并未说什么,只是抬手示意婢女赶紧拿手帕给这落汤鸡似的父子俩擦擦脸。
净丢人。
“不好意思,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容雨棠连忙朝离亲王道歉,离亲王点头表示无事。
容大将军坐不住了,帕子在脸上胡乱擦两下,跑到床边对许秧秧说:“舅舅知道你不喜许龄那狗杂种做你爹,舅舅也不喜,咱们可以不认许龄,但你也不能胡乱认爹知道不?”
说着目光躲闪地看了好几眼离亲王,似乎有些话不好当面说。
那就背对着离亲王,说小点声。虽然离亲王和他多年好友,也是敌不过亲妹子终身大事的。
“离亲王……”容大将军凑到许秧秧耳边,小声又小声地说:“太老了。”
许秧秧这才想起来娘亲现在二十出头,离亲王确实老,但她娘亲实际年龄三四十啊。
再说了,郎才女貌的老夫少妻多好磕。
不过现在确实还不能喊爹,这个时代乱喊惹出绯闻来,娘亲不得浸猪笼。
她也要好好考察考察。
“离亲王好呀。”许秧秧眯笑着眼睛,声音软糯糯的,脸蛋红扑扑的,像个冬日里的水蜜桃般,十分惹人喜爱。
司徒元鹤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好生养病,若是缺什么药材,只管命人来王府寻我。”
容雨棠张嘴欲拒绝,被兄长抢了先。
“好啊,在下替吾妹和外甥女多谢离亲王了。”容大将军爽朗地笑两声,眼睛里闪着一股精光,离亲王手里的名贵药材不比太医院少啊。
他高兴地想抚两下胡子,摸了个空,下一秒乐呵呵转身去让外甥女摸摸他的下巴看看还扎不扎。
扎倒是不扎了,就是小手掌摸来摸去有点痒,逗得许秧秧咯咯直笑,“不扎啦不扎啦。”
说着打了个哈欠,小嘴张得大大的,打完了眼睛水蒙蒙的,可把一众人稀罕坏了。
“秧秧刚喝完药,让她再好好歇会。”容雨棠和众人从里屋出去,坐到八仙桌前,一个白色药瓶推到她面前。
容大将军:“这是我从皇帝那要来的,早晚往脸上敷一次,敷厚点好得快,没有了我再去找皇帝要。我已经飞鸽传书给城竹兄弟三个,等城竹回来,让他配一下更好的去疤痕的药,保证你的脸很快痊愈。”
容雨棠收下药瓶,摇头道:“不麻烦城竹,我用这个便好,许龄不想放我们母女走,毁容的脸或许能保住我。”保住我的清白。
容大将军和平南郡主点了点头。
倒是司徒元鹤有些愕然,转而一想,入府这会儿他已察觉容家妹妹不再痴傻,不愿再与许龄亲近也是正常。
这也让他更加确信容家妹妹入许府非她本意,想必是被许龄哄骗了去。
思及此,他微微蹙眉。
容雨棠注意到了,目光在他脸上稍稍停顿片刻,司徒元鹤抬眸,两人的目光再次交织。
不知为何,他的心头又是一跳。
瞧见容雨棠收回视线侧头,他心里又生出一股复杂的情绪来。
许秧秧睁开眼睛时,已是日暮时分,正迷迷糊糊着,就被一件大氅裹住,舅舅抱着她坐到桌前去。
饭菜的香味直往她鼻子里钻。
眼睛瞬间就睁开了,盯着桌上热腾腾的菜肴直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