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坐龙椅的皇上蹙眉:“太子?”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死而复生了?
朝臣一片哗然。
皇上从龙椅上下来,弯腰亲自把人扶起,看着当年只到自己大腿的孩子,如今已经长到腰间,心中感叹时间过得快的同时,眼底隐隐含着热泪。
许斐然心情复杂,这是一直疼爱他的父皇。
也是强抢了母后的人。
“君儿。”
“父皇。”
父子已经相认,百官之首的赵相领头跪下:“微臣叩见太子殿下。”
众朝臣也跟着叩拜,许龄叩拜时的目光转了又转,竟和赵相的视线对上。
他一个心虚,急急忙忙收回目光。后又觉得不太对,重新瞄回去,赵相并非是在看他,而是在沉思,不知在想什么。
可能是心底犯难了吧。
大皇子二皇子都是他的外孙。
众臣起后,皇上就站在大殿中央,忆起当年之事:“你母后薨逝后,你也跟着没了气息,朕亲自看着你入了棺,又怎么会?”
“儿臣也不知其中原因,只知醒来后便不在宫中,幸得一好心人家收养,后又得玉相思的容夫人赏识,在那里做小工,昨日遇见兰大人才能回宫。”
“昨夜也多亏兰大人和容少将军相护,儿臣此刻才能站在父皇面前。”
“你遭遇了刺杀?”皇上皱眉,这确实是他不知道的。
“昨日已是第二次。”
“大胆!”皇上龙颜大怒,命大理寺彻查太子遭人刺杀一案。
兰老顺势请求皇上:“不止要查太子遭人刺杀一案,更要彻查太子当年为何会出现假死之象,睁眼时便在宫外之事。”
“皇上,老臣当年就觉得事有蹊跷,太子殿下年龄再小,受了再大的惊吓也不至于直接没了性命,定是有人从中作梗!”
“皇上应当查一查当年的太医,东宫服侍太子之人,甚至先皇后宫中之人!”兰老义愤填膺,“太子年幼,何其无辜!”
这时容大将军跟着一跪:“恳请皇上彻查太子假死之事。”
“太子年幼,何其无辜!”武臣、文臣哗啦啦跟着跪了一片。
然而不少朝臣偷偷摸摸交换着眼色,下意识往赵相那儿看去。
知晓些内情的大臣都知道赵相其实更喜继后,以及继后所生的大皇子。
继后封后大典后,赵相就有意推波助澜,想让大殿下入主东宫。
偏巧在这个节骨眼上,先太子活了。
且不管赵相为不为难,他们是先为难上了,太子殿下和大皇子殿下都是赵相的外孙,不管站哪边都不太好。
这碗水该怎么端啊。
太子殿下死而复生的事很快传遍皇宫,最震惊的莫过去兴庆宫、椒房殿和宸妃所住的蓬莱殿。
兴庆宫太后撵在手里的佛珠散开了,吓得众人连忙跪地俯首,大气不敢出。
太后望着地上散落一地的佛珠,眉头紧锁。
这孩子,莫不是要替芸儿来索命?
椒房殿继后手里的茶杯打翻了,滚烫的茶水洒在手背上,烫红了一片。
“没用的东西,是想烫死本宫吗?”继后给了宫女狠狠的一巴掌,打得她的手掌都在发麻似的痛。
“皇后娘娘饶命,皇后娘娘饶命……”
“没用的废物,滚!”
“是。”
唯有蓬莱殿不同,宸妃的眼睛一亮,下一瞬又恢复清冷不可近人的模样,询问宫女是真是假。
宫女信誓旦旦地保真。
“赏,都赏!”
蓬莱殿的宫人还是第二次领着赏,第一次是主子荣升宸妃时。
……
许斐然,不,应该是司徒君。
他重新回到宫中皇子所居的明德殿,殿中主院为太子所居,其他院里住着他的皇兄和皇弟们。
父皇亲自送他来的。
父子多年未见,不知从何说起,一路上都有些沉默。
皇上思绪万千,只化为一句:“长高了不少。”
经此一遭,司徒君更是寡言少语,淡淡淡的“嗯”一声后,回了句:“父皇倒是没老。”
“你这孩子。”皇上笑逐颜开,“影卫就留给你了,这些年在外辛苦,近一段日子好生歇着,好生补补,想要什么只管同父皇说,其余的事父皇自会处理。”
司徒君停下脚步:“确有一事。儿臣想见容夫人和秧秧。”
“再过几日。”皇上没有拒绝,“这几日你好生休整,记得去兴庆宫拜见一下你祖母。”
“不去拜见皇后娘娘?”按理来说,司徒君身为皇子,该管继后叫一声母妃,但他没有,话里似乎还有着些许怨气。
皇上张了张嘴,他发现自己在这个儿子面前,多年的亏欠已经让他少了许多身为皇上的威严。
“先去拜见你祖母,皇后那儿,再说吧。”
“儿臣遵旨。”
司徒君刚回宫的头两日,都静静地待在明德殿,不出去见人,也还没人来见他。
只能从影卫那儿得知外边的事。
父皇对外宣告他并未身死,而是太医诊错,宫人作祟,才导致太子流落宫外多年,如今太子归来,仍是当朝太子。
至于诊错的太医,作祟的宫人,皆斩立决。
“真斩了?”司徒君问一旁的侍卫。
“障眼法。”
“嗯。”
又是无尽的沉默,司徒君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