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
为免让人怀疑,容惊春称病于寝殿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已有小半个月。
随安就这么看着起先暴躁不已骂骂咧咧的四公子,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吧唧地瘫坐在轮椅上。
但也不能总这么窝着,还得出去转两圈,偶尔有人求见也要见上一见,不过只见太子心腹。
活蹦乱跳的四公子都成提线木偶了,
随安不免流露出一丝同情。
“殿下。”行云进来禀道。
“说,是谁又要见本太子。”容惊春仰头倒在轮椅上,脑袋半吊着,生无可恋。
随安再次提醒道:“殿下,殿下从来都自称孤。”
起先那两天容惊春还能和随安吵上一吵,现在他是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人真的会坐废。
行云:“殿下,郡主回来了。”
秧秧回来了!
秧秧回来,司徒君肯定也回来了!
容惊春犹如垂死病中惊坐起,差点没从轮椅上直接摔下来,他伸着手道:“快!快!让秧秧来见孤!”
随安:“……”
行云道:“路上了。”
“随安,快,快,推本太子出去!去迎接秧秧郡主!”他是一刻也等不及了。
随安笑着去推轮椅。
到院里,容惊春就看到许秧秧身边跟着一个身形高大戴着银色面具的男子,顿时喜极而泣。
人可以改变容貌,声音却难变。
他抿着嘴不出声。
在府里的人看来,太子殿下是太久没见到秧秧郡主,已经哽咽到无法出声。
“殿下?”许秧秧笑盈盈地走过去。
容惊春伸手一把抱住她,在妹妹耳边道:“你终于回来了!”
“你再不回来你哥就要折在这了。”
实在太委屈了。
也真的很容娇娇。
许秧秧咧着嘴笑,一边抬手去拍他的背,安慰道:“回来了回来了。”
两人一时都忘了现在的身份。
随安想提醒,但是看他真正的殿下什么也没说,只好静静得退到一边。
别看殿下面无表情,心里肯定偷着乐。
这可是四公子自己顶着殿下身份和郡主亲近的,往后别人说什么,四公子可不能怨他家殿下了。
一行人去了书房。
太子府的书房是比寝殿还要隐秘的地方,寝殿还会有丫鬟出入,书房是只能随安行云两个属下进。
书房的门一关上,容惊春立马从轮椅上跳起来,用手撕开自己的假脸,朝司徒君扔过去。
司徒君接住脸皮,一边摘下自己的面具,朝容惊春说了句:“多谢。”
两人从来不是打就是你算计我我算计你,容惊春什么听过太子殿下一句多谢,稍微愣神片刻,嗤了一声。
容娇娇真是好哄。许秧秧笑了一声,倏地眼皮又是一重。
她知道自己又要睡过去了,赶忙伸手去抓人做支撑。
司徒君眼疾手快地扶住。
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的容惊春一眼瞪过去,打向司徒君的手臂。
“干什么干什么!”
“哥……”话没说完,人已晕,直直栽进容惊春的怀里。
容惊春大惊失色,打横抱起妹妹,“怎么回事?秧秧,秧秧!”
他怎么也喊不醒。
司徒君:“没事……”
“哪里就没有事!”
“秧秧太困了而已。”司徒君说,“她在南疆误食了毒草,经常会陷入昏睡,不过圣女说没事,睡一段时间,毒排出来就好。”
“?”容惊春半信半疑,“哪里有睡觉就能排的毒?我大哥呢?没给秧秧看看?”
“忙着和南疆公主提亲。”司徒君算了算日子,“消息很快会传到云京来,事关南疆公主,便是两国之事。”
容惊春再三确定妹妹只是睡着以后,才问起大哥的事。
“我大哥真能迎娶南疆公主?南疆的莫将军怎么办?”
莫振元当然不能怎么办。
他只是一个将军。
阿端是公主。
即使王后站在他这边,也抵不住王上和公主的不同意,尤其是南疆人已经知道容城竹留着一口气从雾毒山出来的事。
既不是一点事没有,也没有直接死掉。
如果容城竹一点事没有,反而会让南疆人脸上难堪。
剩着一口气出来,在南疆人眼里,是雾毒山有意放之,勉强得了雾毒山的认可。
公主又在他们心中地位甚高,公主既然喜欢那个大云人,就随公主的心。
唯一的是,大云人不能欺他们公主,否则非要奋力一战不可。
守护的不仅是公主,更是南疆人自己的尊严和骨气。
南疆子民反对的意见不大,莫振元想着让乌一族长老站在自己这边,却得知公主已育有一女的事。
族中长老们忙着找孩子,公主听说孩子丢失后哭得伤心欲绝,顿时吓坏了王后和莫振元。
“振元,你先出去,我有话和阿端说。”
“是。”莫振元望着公主两眼清泪,面如死灰的样子,心疼得皱眉。
这个孩子丢了没事。
他们还可以再有。
莫振元望着紧闭的大门,心里隐隐不安,他觉得自己胜算不大。
王后站他这边,只是不想公主远嫁,远嫁他乡,多少变数不可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