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君咬到秧秧的手指时就慌了,再见她大滴大滴的眼泪,慌着就要起身,容城竹立马喝住。
“别动。”
许秧秧见哥哥眼神慌乱,也顾不上自己的手指,赶忙重新去按住他,咧嘴笑了笑。
“不痛的啦,哥哥你不是不知道我就是皮肤碰到一点就红,一点点痛眼睛就会掉眼泪,和我没关系,不是我真的想哭,你听话。”
司徒君知道自己一定咬疼她了。
用了多大力他清楚。
对不起。他塞着手帕在心里道歉。
许秧秧从他心疼的眼睛里看出来了,又摇摇头,没关系。
很快,伤口缝好。
“注意不要大幅度动作,好好躺着,若榴去公主府找梨玉打开药房,抓三副药熬好。”容城竹有条不紊地安排着,“霜女来按住惊春和闻小公子。”
“哥哥你好好休息。”许秧秧拔出他嘴里的手帕,用自己衣袖沾去他身上细细密密的冷汗,最后给他解开绳子,“我去给大哥帮忙。”
“嗯。”司徒君的声音疲惫至极。
他侧头望着许秧秧忙前忙后的身影,人走到哪里他的目光就跟到哪里,最后疲惫地闭上眼睛。
差点,差点他就回不来见秧秧了。
等容惊春和闻季冬的伤势处理完毕,许秧秧也出了汗,她抬手擦擦,回头一看,踏上的人已经睡过去,眉宇却还是轻轻蹙着。
她蹑手蹑脚过去,蹲了下来。
“胡子拉碴。”许秧秧盯着他的下巴凝了片刻,说话的声音也轻轻的,怕吵醒好不容易睡过去的人。
司徒君睡着时也很安分,就平躺着一动不动,两只手垂在身子两侧,手指微微蜷缩着,上面还有凝固的血迹。
许秧秧起身去打来一盆热水,细细地给他擦过一根根手指,忽地,她的手指就捉住。
宽大的手掌就这么捉着她的两根手指不肯松。
许秧秧尝试几次拔不出来后,微微叹息一声,随后就这么瘫坐在榻前睡过去。
容城竹居高临下望着相互依偎而眠的两人,眼神有些复杂,最终还是没有把妹妹叫醒,而是抱来厚厚的被褥给两人都盖上。
三分之二都盖在妹妹身上。
剩下的一只角勉强搭在太子殿下身上,多少有些随意。
好在屋里燃着炭火,炭火边上的窗户推开一扇,容城竹顺着窗户望去,天快要亮了。
许秧秧的屋子门口又推上一层雪,雪里透着红,那是昨晚泼出来的血水,靠近就能闻到血腥味。
容城竹命下人打扫干净,又叮嘱霜女:“姑母要是过来找秧秧,你便说秧秧受了点凉,不方便见面,孕妇不可见污血,会冲撞姑母和肚子里的孩子。”
“是。”霜女领命守在门外。
天大亮,若榴熬好药回来,在院子外遇见挺着肚子过来的王爷和王妃,她心里咯噔一下,还是很快调整过来。
“若榴,你熬药给谁?”
司徒元鹤扶着夫人的手,追问:“昨夜本王听到这边有动静,是发生何事?”
“没什么大事,是雪狼和郡主打雪仗发出的声响。”若榴在心里和雪狼说对不起,只能把锅给你背了,“郡主也因此受了点风寒,奴婢去请了大公子来瞧,这是大公子开的药。”
容雨棠当即担心起来,迈步子进去,“十年前的教训还不够,还敢玩雪,这孩子越大越不听话。”
“雨棠不要动怒不要动怒,你也说了那是十年前,现在是十年后,不会有大事的。”
“还不是生病了?”
两人步子迈进去就被霜女拦住:“王爷,王妃,大公子有令,王妃身怀有孕,不得靠近受凉的郡主。”
屋里的许秧秧听到外面传来声音,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来到门前听到后赶忙重重咳嗽两声。
“娘亲,爹爹,你们不要过来!会传染的啦!你们等我喝完药,身子好了再去给你们请安!”
说完又咳嗽。
司徒元鹤环顾四周,发现了不对劲,他甚至闻到若有似无的血腥味,再仔细观察,他在角落的雪堆里看到残留的血迹。
他常年在军,对这些很敏感。
但是秧秧的声音听着中气很足,并不像受风寒的样子。
再有若榴端的一壶药,量很多,不像是一个人喝的。
“雨棠,我们先回去,本王身子硬朗,晚些来看秧秧。”司徒元鹤说许久才把人哄回去。
临走时他多看了若榴和霜女一眼。
若榴将头低了低,王爷王妃走后她才端着药进屋里去。
“郡主,王爷已经看出端倪,待会会过来。”
“爹爹的话,不用拦。”许秧秧走过去一块盛药,浓烈的中药味扑鼻而来,她嫌弃噘嘴去抵住鼻孔。
真的难闻。
“郡主您去喂太子殿下,四公子和闻小公子交给我和霜女。”若榴道。
许秧秧点头,端着药到榻边,轻声喊:“哥哥,醒醒,该喝药了,喝药才会好得快。”
司徒君缓缓睁开眼睛,入眼就是秧秧的脸,他不由自主地扬了扬唇,手肘撑着要起身。
“你不用起,就躺着。”许秧秧舀一勺汤药吹吹,递到他嘴边去,喂进嘴里后又问,“烫不烫?”
司徒君摇头。
许秧秧继续喂,喂好几勺以后才注意到一件事,“你一直看我做什么?”
司徒君抱歉地移开视线,头也跟着转了一下。
“转过来,喝药。”许秧秧瞪他。
司徒君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