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点上一百零盏灯后,许秧秧明显感觉娘亲的呼吸强了许多,只是一直未能醒来。
平稳的呼吸让许秧秧整个人的状态放松许多。
但还留着一根紧绷的神经。
许秧秧的灯也放置在这里,和宫里带回来的那盏并排在中央,燃得倒是很旺。
许秧秧每次进来都会看一眼有没有烛火微弱的灯盏,若有就需要她去守一会。
而司徒君每次来,都会扫向中央的灯。
只要灯燃得旺他今天就会松一口气。
他每天也看着姨母的面色逐渐红润,似乎有了效果,但是还不见人醒。
王叔和容大将军又迟迟未归,秧秧肉眼可见地焦灼起来。
然而他们除了等,便是等。
能做的努力已经做了,就盼着老天开眼。
一日,许秧秧实在无法继续等下去,她独自和慧通大师聊了一会,慧通大师告诉她。
“种因得果,一切皆需秧秧郡主努力。”
许秧秧想问还需她做什么样的努力,但是慧通大师从来点到为止,她只好作罢,问起另一件事来。
“慧通大师,我如何才能梦见我娘呢?”她试图再次回到那片虚无的梦海里,去瞧瞧母亲在那边的情况,却再也没有梦见过。
慧通大师道:“时机到,你们自会梦中相见。”
真如药老所说,慧通大师的话神神叨叨又模棱两可。
她也没指望真的能得到确切答案。
许秧秧出去后,忽地回过味来,慧通大师的意思是说她确实还会再一次去到梦海中见到母亲。
每次在那里见上母亲出事的时候。
母亲还会再出事?
许秧秧的心脏猛跳,匆匆回去,甚至没注意到远处屋檐下正抬手要同她打招呼的司徒君。
眼见着人焦急的样子,司徒君要跟上去。
行云问:“殿下,佛堂建在哪里合适?”
司徒君道:“孤的寝殿旁。”
“是。”行云退下回府办事。
随安跟着主子去秧秧郡主的院子,若榴将他们带进去时,秧秧郡主正在看书入迷。
“秧秧郡主是急着回来看书?”随安惊诧,“郡主殿下从前不是最讨厌看书写字吗?”
司徒君仔细瞧瞧,“是话本。”
“话本啊。”随安道,“郡主殿下确实爱听话本故事,能看看话本也好,省得日日都在为王妃的事焦灼,看话本也是散心的一种方式。”
“嗯。”司徒君觉得随安所言在理,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上前去时,秧秧迅速将话本合上,他想要来瞧瞧也不让,说是不能给他看的那种话本。
司徒君立即想到秧秧几次三番去偷的那本,转念又觉不对。
秧秧哪里来这样的闲心。
许秧秧说要擦药,把事情含糊过去。
话本被藏起来,司徒君始终是没有看见。
……
一晃眼,已经是正月下旬。
离亲王和容大将军衣衫褴褛归来,王府管事一开始以为是哪里来的乞丐,准备拿扫帚打出去。
想着王妃未醒他们要积德行善,便拿出点银两好言相劝。
“老子有这么寒碜吗?”容大将军一开口便被认出来,管事公公都不敢相信旁边蓬头垢面的是自家王爷。
“王爷和大将军回来了!”管事公公老泪纵横。
司徒元鹤和容大将军瞧着如乞丐,可是从司徒元鹤手里拿出的海棠花手帕却十分干净。
手帕中躺着一株幼草。
容大将军也从怀里掏出一堆草,同样用帕子包得好好的,都是在固魂崖摘的,避免万一。
不过拿出来才发现有的已经枯了。
容大将军把枯的挑出来丢掉:“肯定是假的。”
“这个为真。”南疆圣女凝着司徒元鹤手里绿油油的那株道,“幼草,药力不足。”
“是它便行。”司徒元鹤道,“有比没有强。”
说着忽地头一昏,当场晕了过去,手中还紧紧握着固魂草。
在众人慌忙中,容大将军笑一声:“还是这么没用,不就连续三日没合……”
嘭!
笑着的容大将军也倒了。
王府忙成一团,容城竹看完这个看那个,身上有皮外伤,体内还有毒素,不过这些事小,他都能治。
晕厥的原因是劳累过度,好好睡上一觉便可。
司徒元鹤心系妻子,只歇了三四个时辰便惊醒,他匆匆沐浴一番换上干净的衣裳便往妻子所在的屋子去。
里面燃着一盏又一盏的灯。
妻子呼吸均匀,面色也不错。
他同慧通大师道:“是不是只需要将固魂草喂给雨棠,雨棠便能行。”
慧通大师说了一个日子:“二月初二。”
“二月初二?”与此同时,许秧秧拿着手画的两个字问乌一伶端,“你确定这两个字是二月初二?”
“确定啊。”乌一伶端说,“二月初二在我们南疆是个重大日子,祭祀土地,鸡蛋要用花汁染红,饭团上也要点红,还会跳祭祀舞。你若有兴趣,明年带你们去南疆。”
许秧秧笑一下:“好。”
恰巧这时南疆圣女过来,她迅速把纸团揉碎藏在袖子里。
圣女不是多事多言的人,看见二人在聊也是若无其事地走过,这一次她忽地停下脚步。
“我方才听闻公主和郡主提到南疆祭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