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夫人看了一眼郑宁月,适时出声道:“我知道皇后娘娘的意思,若是之前,我也对元华公主心怀质疑,皇后不喜,我便就由着她也无妨,可如今元华公主救了重华事实俱在,这份恩情,我实在不能罔顾。”
“夫人……”
郑夫人抬手制止容琦多言,道:“你也不要再留在这里了,等重华醒了你就回去复命了,告诉她,让她别这样小心眼了,元华公主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孤女,上一代的恩怨再深,人也都死了,她何必与一个小姑娘如此计较?”
郑宁月微微侧目,看着郑夫人,隐约被挑起了什么疑惑。
郑夫人突然说这些规劝的话,容琦凝着神色,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她欲言又止的半晌,却不能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愁着面色起身,福了福身出去了。
郑宁月这才问出疑惑:“母亲,您刚才说的是何意?”
郑夫人道:“你不是之前问过我,皇后娘娘为何这般针对元华公主么?其实不过是一些过往私怨作祟罢了。”
郑宁月稍作寻思:“是元华公主的父母,先帝后?”
郑夫人点了点头,很是无奈:“她也是太不知轻重,因着过往私怨苛待元华公主,陛下都表明了要厚待元华公主来博取名声安抚人心,她偏偏就是不知道顺应圣心,也难怪陛下一直不喜欢她。”
要是皇后能拢住皇帝的心,郑家也不用费这个心到处寻觅美人送进宫了,幸好柔贵妃是个懂事的。
郑宁月有些担心:“可娘你和皇后娘娘是闺中密友,亲如姐妹三十多年,这次她摆明了要对元华公主做些什么,您若是与她反着来,只怕会让她心怀芥蒂。”
郑夫人道:“她这次吃了大亏,又有旧时恩怨作祟,想要的是元华公主的命,我不反着来,难道还由着她谋害元华公主?”
郑宁月轻摇头。
郑夫人叹气:“莫说现在元华公主救了你兄长,便是以前,我也不能由着她胡闹,只是她既不喜,等元华公主进门,我试着对元华公主磋磨一二,让她舒坦些就是。”
反正那姜明熙对她儿子痴心得很,必定会想尽办法讨好她这个婆母,不敢在她面前端公主的架子,她想拿捏磋磨姜明熙,可太容易了。
郑宁月点头,觉得也只能如此了。
她们都不觉得,稍微磋磨一下姜明熙,没什么不妥的。
郑夫人对郑宁月教诲道:“倒是你,今日便罢了,以后莫要这般直言快语地说这些让皇后不高兴的话,你是要嫁给太子的人,她若对你不满,以后吃苦的是你。”
郑宁月理所当然道:“母亲是知道的,女儿素来帮理不帮亲,女儿本就不喜皇后的那些做派,连太子表哥都不满她的,而且我是郑家女儿,她是我姑母,她再不满,能对我如何?”
郑夫人真是拿她没办法。
她提起了另一件要紧的事:“你兄长约莫下午就能醒了,太子和陆世子查暗杀你兄长的人也说有了进展,只怕很快就能查出来了……”
见郑夫人神色忧虑,郑宁月问:“母亲是怕,真的是郑家自己人谋害了兄长?”
郑夫人忧心忡忡:“如何能不担心?你兄长也是糊涂得很,碰谁的女人不好?竟然对……你堂兄为了那个贱婢都能寻死觅活的,还没成婚就纳了她,扬言除了她谁也不娶,那婢子因你兄长而死,他说着不敢计较到此为止,谁知心中多恨?”
郑夫人说的,是两个月前还在京中的时候,郑重华酒醉玷污了二房嫡子,也就是肃阳侯世子郑风华的宠妾的事情。
因为郑重华是酒后犯错,只是罚跪祠堂,那妾室却羞愤自尽,这件事也被压了下来。那女子是郑风华心爱之人,当初郑风华闹着要娶她的,为此以命相逼,只是那女子是郑风华乳娘之女身份卑微,哪里够得上郑风华妻子的位置?
最后,郑风华闹腾一场只能纳其为妾,却也宠爱异常,那妾室死的时候,还怀了郑风华的孩子。
郑风华悲痛一场后,还以为他会和郑重华拼命,然而他却说不计较了,可既是心爱之人,一尸两命受辱而死,真的能不恨?
这次郑重华被人暗杀,郑夫人就想到了这件事。
郑宁月也一脸惆怅,她也觉得兄长糊涂,虽然那妾室貌美妩媚,可不是寻常婢妾,岂能随意沾染?
郑夫人道:“如今只能等追查结果了,希望不是这样的,不然郑家内部必得乱一遭了,而且此事也会瞒不住,郑家和你兄长可就得颜面尽失了,对陛下和元华公主,都不好交代。”
郑宁月宽慰郑夫人道:“母亲放心,我已经和太子表哥说了,等查到了结果,不管是什么,都先与我说,若真如此,我会想办法请他压下此事。”
郑夫人闻言,松了口气:“如此就好,还是阿月想得周全做事妥帖。”
郑宁月笑笑。
。
下午申时中,郑重华真的醒了。
太医一番检查,都说已然稳妥,只要好生养伤即可。
郑夫人立刻派了人来告知姜明熙,姜明熙高兴不已,人走后,她就上演了笑容消失术。
浑不在意的闭目休息了。
太子得知郑重华醒了,正要去看,陆引却突然到来。
太子高兴道:“陆引,你来得正好,免得孤派人去告诉你了,重华表弟醒了,孤要去看他,你也一起吧。”
陆引难得沉肃道:“殿下,臣查到了暗杀郑大公子的幕后之人,有些不知如何是好,您还是听臣禀报完了再去吧。”
太子愣着,见陆引这般神色,便不急着去看郑重华了。
“你说。”
陆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