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熙满不在意,笑着反问:“皇帝这样对我威逼利诱,我有些怨气不是很正常的么?”
轻容挑眉哦,不置可否。
姜明熙又轻笑道:“何况,是你知晓内情和我的真面目,才会知道我是故意的,可是茯苓不知道,她便是觉得奇怪,也不会真的以为,我是故意挑拨父子情。”
轻容一想也是。
姜明熙又道:“再说了,你以为茯苓什么都会和皇帝说么?她便是看出了端倪,也不会特意告知皇帝。”
“难道她还会替公主隐瞒不成?”
“当初留下她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她适合我一起长大的人,在我身边十余年,我没有让人调走她,一则是我若就那样不要她了会很奇怪,显得我凉薄无情;”
她之前你来,走到一边的花架上,拨弄着花房那边特意以暖房培育,难得已经绽放的娇艳花卉。
“二来,她是皇帝的人没错,也一直受控于皇帝监视我,但是,十多年的感情不是假的,我对她也从来都不差,她想活命,不代表会事无巨细的都跟皇帝说,你以为她真的丝毫不知道我私底下有异?”
轻容确实没想过这些,微诧:“她知道公主暗中有别的……面目?”
姜明熙道:“她也是个聪明人,到底是近身伺候我多年的人,有些事情不会真的一无所察,可没让她真切看出什么来,她也就当做毫无察觉从不深究罢了。”
毕竟,她想活命,但是不想害了姜明熙,所以,有些事情她便是察觉了有异样,都会让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这样,她能对皇帝有所交代,姜明熙也安好。
轻容惭愧道:“是奴婢有所疏漏,倒是一直没注意到这些。”
姜明熙淡淡道:“你不需要看出来这些,有些事情,互相装傻,才能互相周全,说实话,我也不想害了她性命。”
当初和茯苓一起的还有紫苏,和茯苓心怀恻隐懂得装傻不同,紫苏是真的不知死活。
许是也看出了她的些许异样,便明里暗里的想要探究她。
有时候让紫苏退下了,紫苏都会悄悄地跑来盯着她,她就寝的时候,紫苏会怀疑她在寝殿一个人搞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也会想办法盯着。
就是想确定她有异,好去告状立功。
她实在是不想日夜防着紫苏,就想办法弄死了。
轻容道:“公主还是心善的。”
姜明熙诧然好笑道:“心善?你可真是个傻丫头,竟然会说我心善,我早就和这两个字没有关系了。”
这些年,为了达到目的收拢势力,死在她计划里的人,数不清了。
轻容却不赞同她的话,颇为固执的道:“不,公主还是有底线的,站在公主的这个立场,行事有底线,便也是一种善良。”
姜明熙无奈道:“你啊,就是站在我的角度看待事情,便觉得我做什么都情有可原。”
轻容不否认。
反正她就是觉得,公主没有错。
这时,轻容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想说什么,又突然咽了回去。
姜明熙见状,便立刻装出一副忐忑不安的样子来,面部神情都垮了几分。
果然,茯苓疾步回来了。
见她进来,不等她说话,姜明熙便起身忙问:“茯苓,太子哥哥呢?你拦住他了么?”
茯苓神色凝重的摇头:“奴婢没能拦住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只让奴婢好生照顾公主,便怒冲冲的进宫去了。”
她着急道:“公主,这可怎么办啊?若是太子殿下触怒了陛下,那……”
姜明熙直接跌坐在地上,白着脸懊悔不已:“都怪我,定是我刚才没好好说,才让太子哥哥察觉不对,可是……可是太子哥哥那么支持我和离你我都答应他了,却突然反悔,太子哥哥肯定不会相信我是自愿的,我……”
茯苓和轻容赶忙上前扶她。
将她扶着安置在软榻上坐下后,茯苓道:“公主,这不是您的错,是太子太细心了,事已至此,您这样也无济于事,只希望有太子殿下不要惹怒陛下吧,不然怕是不妥。”
姜明熙闻言,愈发忧心不安,捂着脸烦躁迷惘不已。
太子进宫去质问皇帝,自然是触怒皇帝了。
之后,宫里传出消息,陛下和太子起了争执,太子触怒陛下,被罚去跪了皇室宗祠。
此事不用人特意传来公主府,因为宫里宫外都传遍了。
只是为什么起争执没有传出来,京城上下关心此事的,都在揣测探查。
可也一无所获。
但是有心人发现,太子进宫去和陛下起争执之前,去了元华公主的府上探望公主……
又有猜测,和姜明熙有关。
但是,都只是猜测。
与此同时,郑家。
郑重华廷杖的伤势很重,但是养了那么些天,也好了许多,只是还没能下床走动。
奚回是被康永领着进来的,一起来的还有云霜。
哦,是奚回没忽悠过人,还坑那么大一笔银两,实在是怕自己弄不好,就捎上了云霜来撑场。
云霜自然来了,毕竟事关一百万两白银啊。
不过她在京城的风月场可是出了名的,郑重华也知道她,不仅见过,还曾经想做她的入幕之宾呢,所以云霜裹了面纱来的,还一副良家女子的打扮。
当然,奚回也不是以奚家人或是医者的身份来的,郑重华怕郑家人怀疑什么,肯定不会透露自己在暗中求医,只说是两个朋友。
郑家不至于对他的交友都干涉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