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引被皇帝的人跟踪监视了一日,莫说他去看姜明熙了,他两个最信任,知道姜明熙存在的手下都没法替他去见姜明熙。
他早上能传消息去,都是费了好大的功夫,连夜安排的。
现在因为不知道什么情况,不清楚皇帝为什么突然派高手监视他和他的人,他也不敢贸然冒险再和姜明熙那边通传消息。
他甚至想不通皇帝为何如此,便想着是自己和祈王的关系被发现了还是和姜明熙的关系被发现了。
可一日过去,姜明熙和祈王那里都没什么消息传来,他才算安心。
如常的当值了一日回府后,已经是晚上,他也终于在送来的晚膳中,发现了一张纸条。
拿来打开一看,是姜明熙的字迹,显然是她命人送来想办法给他的,能悄无声息的送消息进淮南王府,送到他这里来,可见她手底下的人,是真的厉害啊。
看了纸条的内容,他脸色微变,逐渐变得凝重,俨然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确实是麻烦。
皇帝竟然怀疑他喜欢姜明熙,一并怀疑起了他的忠心,难怪派人这般盯着他。
果然是那日姜明熙出事后,他太心急,行事露了马脚。
还好,只是怀疑他喜欢姜明熙,而没有怀疑他和姜明熙的关系,不然,事情更麻烦。
无名道:“世子,既然陛下对您起疑,接下来,您就先不要和公主来往了,一切都得等陛下疑心消去,撤走了人再说,总归公主那边不会有事的。”
无常也说:“是啊世子,眼下您可不能因为儿女私情,被陛下视为眼中带,若是如此,陛下转头和王爷联手,您多年的隐忍筹谋,都得功亏一篑啊。”
陆引很是烦躁,揉着眉心道:“不用你们说,我也知道现在不适合和她来往,只是她刚小产,我没能陪着她,只怕她心里不好过的。”
说好了昨晚去陪她,没能去。
她既然知道皇帝怀疑了他,自然会明白为什么,可有些事情,明白是一回事,还是会难过的。
她小产,又伤身又伤心,最是需要他陪伴在侧的时候。
虞婆说女子怀孕和生产的时候,是最无助,最需要陪伴的,如今姜明熙小产,也和生产一样,可他却……
越想,陆引越觉得颓丧,浓浓的无力感蔓延在他全身。
无名叹了口气,不知道说什么好。
无常想说什么,又被无名拉住了不让他说。
无常扭头,不高兴的瞪着无名,却反被无名警告了。
无常素来不乐意陆引对姜明熙那样,觉得姜明熙会碍陆引的事,本来想劝陆引不如趁机和陆引断了。
可无名没给他机会,不然不仅不会如愿,反而自讨苦吃。
这个时候劝陆引和姜明熙断?和火上浇油有什么区别?
警告完了无常,无名这才劝道:“世子,如今公主既然知道,她会明白您的无奈,当下最要紧的,也不是公主会如何,而是想法子打消陛下的疑心才行。”
陆引也知道此事亦是迫在眉睫,凝眉琢磨着,沉声道:“既然是那日露了端倪,被陛下看出了我心悦公主,一力否认只会适得其反,索性就坐实了他的想法,但是,决不能让他认定,我对他不忠。”
无名不解:“既然要坐实此事,又如何让陛下信您的忠心?”
陆引反问:“为何不能?我心悦谁只是儿女私情,可不管我心悦谁,我都能因为对陛下的忠心,对并不喜欢对的临安公主百般关心呵护,这难道不够证明我的忠心?”
无名一想,似乎也是。
无常却道:“可是世子,陛下对公主的态度您是知道的,看似宠爱,实则忌惮,不会愿意公主身后能有军方的支持,他若是确定您对公主的心意,即便您因为忠心他而对临安公主好,可男女之情和美人关在前,您如何让他相信,您以后接掌淮南王府和陆家军后,您的忠心不会因为公主而动摇?”
不得不说,无常虽然急躁了些,提的却在点子上。
这确实是问题。
陆引一番琢磨,却并不觉得问题有多棘手:“公主那边,陛下并没有怀疑,只是知道我心悦公主,他只要不怀疑公主有异心,就不会担心我会动摇忠心,而我,不是快要娶临安公主了?”
无常想着,一时间便没说话了。
无名道:“可是世子,如今这个时候,您和属下二人都不方便做什么,又如何暗中推波助澜让王爷和小荣氏出手谋害临安公主?若什么都做不了,难道您真的要娶了临安公主?”
陆引思索片刻,不甚在意道:“此时再说吧,她既然散播了郑皇后谋害霍皇后的事情,如今霍皇后是保不住了,谁知道临安公主会不会受牵连?”
他抬眼看向无名,道:“不过,明日替我告假半日,我要进宫去看看临安公主,再去见一见陛下和太子。”
皇后出了这样的事,他今日没理会便罢了,明日若还无动于衷,便是让皇帝确认他的不忠了。
他得表现出,他其实不太上心临安公主相关的事情,所以没再第一日就进宫,可又没有真正无动于衷,所以第二日就赶着去宽慰临安公主了。
一切,都是因为他忠于皇帝和太子。
“是。”
让无名和无常下去吃东西后,他吃着面前的晚膳,却有些味同嚼蜡。
他真的很想现在就去见她。
可是,又没办法真的去。
他其实有一种预感,很恐惧不安的预感。
孩子没了,他和她之间,估计要不复从前了。
这个时候他还不能去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