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太子脾气好,面对孙家这毫不掩饰的敌意和不敬,还是有些不高兴的。
但是,毕竟人家接连死了人,正是大丧,虽然是孙家先犯了错,可到底死的两个人,死因算是多多少少和他有些关系,他心性仁厚,还是没在意了。
于是,他还真就摒弃不悦,宽慰起了孙家人。
可孙家人,牙齿都要咬碎了。
孙成昊压着恨意和怒意,勉强应付着她,之后祈王来了,便开始夹枪带棒的挤兑起了太子。
太子也有些不悦,可没计较,犹如一团棉花一样,依旧维持着太子的尊贵体面。
周围来奔丧的人看着,大气不敢喘。
虽然面上没有剑拔弩张,可事实上,只怕已经兵戎相见了。
姜明熙在一旁看着,倒是觉得挺有趣的。
不过,她也不好一直看戏。
逮着空隙,她问祈王:“我听说堂嫂落胎了,眼下堂嫂如何了?”
祈王正是刚从孙安如那里来,身上还浸着药味。
昨日孙世子的尸体被锦衣卫送回后,孙安如便不顾得知父亲死讯后惊动的胎气,匆匆赶了回来。
她虽满心都是争夺权位,但是也很顾念亲情,她素来被家里宠爱,祖父,父亲和兄长对她有期望更有疼爱,她自然也在乎这些亲人。
看到父亲的尸体,她大动胎气,在出嫁前的闺院待着了。
孩子还没坐稳就遭受如此打击,本就危险了,结果午夜,祖父也受不了丧子之痛暴病而亡,她便小产了。
如今,自然不可能挪回祈王府。
提及孙安如,祈王还是有些怜惜的,很是不忍道:“刚醒来喝了药,多重打击下来,她可谓万念俱灰,堂妹与安如也是认识的,还算聊得来,若是可以,堂妹能不能去看看她?宽慰她一二?”
姜明熙一脸可惜,颔首道:“本来就有此意,带我去看看她吧。”
祈王忙想要找人带她去,孙家一群人中,一个披麻戴孝的女子上前道:“臣女带公主去吧。”
是个看着十几岁的女子,应该十五岁左右。
见孙家人好似没意见,显然这女子是体面的,有资格给姜明熙带路的,姜明熙便无所谓了。
她转身对太子道:“太子哥哥,我去看看堂嫂,一会儿你等我一下,我们一起走。”
太子颔首:“好,好好安抚三弟妹。”
姜明熙嗯了一声,随着去了。
离开了灵堂,后面灵堂是什么情况,姜明熙就不知道了。
去孙安如院子的路上,这位孙家才自报身份:“臣女是孙家二房的嫡女,孙安乐,请公主殿下安好。”
姜明熙淡笑点了点头。
孙安乐以为姜明熙会问什么,可没想到走了十几步,姜明熙都没说话,她只好斗胆停下,对姜明熙道:“公主殿下,其实臣女自荐为您引路,是有求于您的。”
姜明熙停下,颇有意味的看着她,微挑着眉问:“有求于我?孙小姐想求我什么?”
孙安乐左看看右看看,确定周围没有人后,低声道:“公主殿下,您和太子殿下最是要好,能不能替孙家二房跟太子殿下投诚?帮忙劝一劝太子殿下?只要太子殿下能帮家父得到镇国公的爵位,孙家甘愿为太子殿下驱使。”
嘶……
倒真是更有趣了。
姜明熙叹气,为难道:“孙小姐,你这是为难我,你可知,镇国公的爵位,是有明确继承人的,虽然世子死了,可你的祖父早年就奏请立了嫡长房的嫡长孙为世孙,也就是你的堂哥孙成昊,如今,他继承爵位是名正言顺的。”
孙安乐道:“大房没有继承孙家和爵位的资格了,要不是大伯做下那等事被查到,他被捉拿入狱,还畏罪自尽,连带着祖父也因此去世,大房不配继承镇国公的爵位!”
姜明熙道:“配不配的,有礼法说了算,不是你们来定的,今日之事我就当你没说过,就这样吧,孙小姐继续带路吧。”
孙安乐有些急了:“公主殿下……”
姜明熙有些不耐:“孙小姐,带路吧,我一个不管政事的闲散公主,平日只享乐消遣便够了,不大乐意管这些事,你也是个闺中女子,更不该插手朝堂党派之事,你父亲若是想要太子的支持,也该他自己去找太子。”
孙安乐咬了咬唇,闷闷道:“可是听闻太子殿下的性子……只怕父亲会碰壁,父亲就是知道直接找太子殿下会遭拒,知道太子殿下最疼您,您的话肯定会有用,才让臣女若有机会,求您帮忙的。”
姜明熙面色有些怪了,瞥着孙安乐意有所指道:“镇国公才死了不到一日,令尊便这般着急这件事,当真是……孝顺持重。”
孙安乐脸色登时煞白。
“公主殿下……”
姜明熙没了和她继续说的耐心,冷声道:“带路吧,你再不带路,我就自己走了。”
孙安乐不敢再耽搁,忙硬着头皮继续带路来了。
之后一路,孙安乐再不敢多言,带她到了孙安如的园子,孙安乐便行了礼匆匆去了。
进到孙安如的寝房中,药味扑鼻而来。
只是姜明熙最近,都习惯了。
孙安如这会儿可谓是万念俱灰,祖父和父亲相继没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孩子也失去了,这是她活了十七年来,最绝望的时候了。
她昨天半夜小产的,昏迷了好几个时辰其实刚醒来不久,刚才祈王陪着她,是她让祈王去灵堂的,她去不了,她的夫婿总得去为她尽一份心力。
刚才原本在闭目休息,想着一些事情,得知经济模型来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