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容很笃定道:“对,奴婢肯定,她是故意的,不然奴婢就算能发现,也不会这样明显,也就是当时公主心事重重没注意,不然只怕公主也能发现她的存在。”
“故意暴露自己,轻易招供……”
却又极力遮掩着自己的刻意。
姜明熙有些想不通,为何这个采蘩会这样。
轻容道:“公主,会不会她是谁安插在临安公主身边的人?”
姜明熙也怀疑这一点。
难道是陆引?
陆引要杀临安公主,若说是陆引安排的人,也不奇怪。
今日这出事儿,虽然大概不是采蘩唆使临安公主做的,但是采蘩不一定真的劝过了,只怕是眼看着临安公主犯下错,如今逮着这个机会供出临安公主,确实是足够让临安公主栽大跟头。
可也只是栽跟头而已。
不像是陆引会做的。
或许若是陆引自己,他不一定要临安公主的命,能弄掉婚事,也可以了,但是他既然许诺了,就不会敷衍。
尤其现在,他对她的情很深,不可能做让她不高兴的事情。
那会是谁的人呢?
可惜现在不好去审问采蘩,这事儿,她只能旁观,也没必要出手。
因为事情突然,且心头有疑惑,姜明熙这一夜也没能睡好,第二日起得晚了些,吃了早膳就去了景华宫。
此时,荥阳公主还没醒。
她的母妃林昭容不在了,本就病着,受了打击,昨晚还守了几个时辰,最后身体扛不住昏厥在荥阳公主的床边,被送回去了。
眼下,还是柔贵妃在守着。
正好姜明熙有些疑惑想要问她。
屏退多余的人后,她问:“那个采蘩,是您的人吗?”
柔贵妃有些不解:“为何这样问?”
看来不是,否则柔贵妃不必反问遮掩,必定会回答她实话。
姜明熙道:“她有些不对劲,昨晚偷窥景华宫,是她故意露出了痕迹被发现的,而且逼问她的时候,那么大的事情,她看似是被吓唬才别的不说的,但是感觉有些顺了,我怀疑她是故意的。”
柔贵妃并不奇怪,倒是颔首道:“她不是我的人,但是,你猜的没错,应该是故意的。”
姜明熙不解:“既不是您的人,您怎么这样肯定?”
柔贵妃道:“因为她有一个同批入宫,感情极好的小姐妹,前几年因为在宫道疾走,冲撞了心情不好的临安公主,被临安公主下令杖毙了,她怀恨在心,去年是我故意将她送到临安公主身边的,我只是给她机会,但她不是我的人。”
去年金川贡品染毒案后,皇后就因为和锦衣卫勾结陷害姜明熙,被禁足架空了权柄,正好那个时候皇帝让柔贵妃执掌后宫,她就吩咐婉容,好好挑几个有用的去伺候临安公主。
这个采蘩,因为这点恩怨,成了临安公主贴身伺候的宫人之一。
因为有仇,她就算不敢豁出命去杀临安,也必定不会为了临安好,加上临安身边有一个跟她多年,还很会拱火挑唆的,她只要盯着临安,必定会逮着机会报仇。
原来如此。
也是,其实她们的想法都一样,临安没什么用,并不需要特意安插人在她身边做什么。
顺水推舟的送心怀歹意的人去,就足够了。
她们在宫里虽然人不少,但是都各有用处,每一个人都在关键处发挥着作用,哪能浪费?
二人说话间,外面响起了慌乱的求见声,等放了人进来,是一个侍卫。
侍卫下跪禀报:“启禀贵妃娘娘,临安公主要上吊自杀,陛下那边还在早朝,只能请您去一趟。”
听言,姜明熙和柔贵妃对视一眼,眼中闪过异色。
临安会自杀?
只怕是为了闹动静引人去的吧。
而这个时候,皇帝通常是在早朝,临安公主很明显,是为了见柔贵妃。
柔贵妃起身道:“既如此,本宫去一趟,这里就劳烦公主替本宫看着守着了。”
“好。”
柔贵妃匆匆离去了。
姜明熙这才走去荥阳公主的寝殿。
荥阳公主这里,止鸢还守着。
因为昨晚割腕自杀失血过多,她脸色依旧苍白,还泛着若有似无得青色,虚弱得像一具尸体,看样子,只怕一时半会儿还是醒不过来。
姜明熙问止鸢:“今早上太医看过了么?怎么说的?”
止鸢道:“太医院正来看过了,说公主脉象缓了些,约莫晚上能醒来。”
姜明熙了然颔首。
想了想,她瞧着止鸢发红的眼睛和眼底的乌青,关怀道:“你也守了一夜了,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还有这么多人,荥阳不会有事。”
见止鸢迟疑,姜明熙道:“如今她昏迷着,你在这里也做不了什么,等她醒来了,还得你伺候。”
止鸢这才跪下道:“那就劳烦元华公主了。”
姜明熙摆了摆手,她便起身出去了。
姜明熙坐在床边守了荥阳公主好一阵后,柔贵妃才回来。
姜明熙起身,福了福身问:“贵妃娘娘回来了?临安那边如何了?”
柔贵妃叹道:“不过是生怕自己真的要被撤销婚事,闹着想见本宫,让本宫帮她求情罢了,可这会儿陛下在气头上,她也实在做的过火了,本宫以前再疼她,如今也不能不顾是非的帮她。”
只是说这话的时候,她手摸了摸自己的侧腰,比了一个手势。
姜明熙看到了,眼皮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