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熙走近,看到临安公主的脖子上,整整齐齐的一条割痕,脖子上和身上大片血迹已经干涸,而她眼睛半睁着,死不瞑目。
姜明熙一副有些被吓到的样子,脸色煞白,微微趔趄了一步。
旁边的太子上前堪堪扶着她。
姜明熙转头,有些担心和不忍的看着太子:“太子哥哥……”
太子略有沉痛的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那边,安抚皇帝的柔贵妃内疚道::“陛下,都是臣妾的错,若不是臣妾大意,让公主趁机拿走了宫牌,公主也不会逃出宫去遭此横祸,竟然会被这样残忍杀害……”
皇帝虽有悲痛,可也不忘宽慰柔贵妃:“这不是爱妃的错,到底是她……爱妃也不必自责了。”
人死了,自找的几个字,到底也没能说出口。
柔贵妃道:“可是陛下,公主这样,不像是意外,这伤口这般平整,一刀毙命何其果断?倒像是有目的的杀人,臣妾怀疑是有人知道她是公主,跟踪杀害的,陛下,可得彻查才行。”
皇帝眸中含怒,狠戾道:“自然要彻查,朕的女儿绝不能枉死。”
就算临安公主做错事,他也对这个女儿失望至极要重惩,可他可没打算要这个女儿的命,而且在他看来,临安罪不至死。
再有,杀他的女儿,就是在挑衅整个姜氏皇族,挑衅朝廷。
这时,外面来报说陆引来了。
不等皇帝让他进来,他就已经擅自进来了,疾步走向临安公主的尸体旁边,途中不忘看了一眼姜明熙。
他顾不得跟殿内的众人行礼,蹲跪在临安公主身边,看着临安公主睁着眼死去的样子,掩不住的惊愕和悲伤。
他伸手想去触碰,却颤抖着不敢碰的样子,无力的垂下手。
闭上眼的时候,还挤出了两行泪。
他睁眼后,红着眼看向皇帝,自责道:“陛下,是臣的错,没有在府里,没有保护好公主……”
皇帝略有沧桑的叹气道:“她去找你,你又不知道,你是去当值巡城了,又不是故意不在府里,何错之有啊?”
陆引没说话了,依旧是一副悲伤的样子,但是悲伤的程度,却又不显得多在乎临安公主。
只说作为一个男人,未婚妻惨死,纵使不是真的在乎,到底也相处多年有几分情分,自然是要伤心的。
他叩首恳求道:“陛下,公主之死臣不信是意外,臣请亲自彻查公主的死,为公主报仇。”
皇帝道:“朕也知道不是意外,临安脖子上的致命伤整齐利落,一看就是目的明确的杀人手法,正打算让孟怀生带着锦衣卫彻查此事,既然你有所求,你便也一起吧,你是她的未婚夫,该给她一个交代的。”
“谢陛下。”
皇帝唏嘘道:“可惜了,你们本是将要成婚的……”
说这话,显然临安公主死了,没必要解除婚事,皇帝没打算让陆引知道临安公主做的事情。
陆引面上伤痛刹那而去,随即立刻问及要紧的问题:“敢问陛下,公主好端端的,为何会扮成宫人的模样出宫去找臣?她想见臣,召见即可,且就算想出宫找臣,也不必如此,还一个人都不带,只怕这和她被杀一事有关。”
陆引问到这里,皇帝就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若不说实话,什么理由都不好搪塞过去。
皇帝不想说起这件事,但是太子却说了:“是临安做错了事,昨日荥阳妹妹微服出宫想去找冯侯,临安趁机安排人将她……玷污了,此事被父皇查到,父皇震怒,欲重惩于她,想将她与你的婚事撤了,她今日便偷了贵妃的宫牌去找你,想让你出面保下婚事,保下她。”
闻言,陆引震惊:“什么?”
皇帝看了一眼太子后,对陆引解释道:“此事朕本想明日再召见你与你说,寿宴之后就取消你们的婚事,可没想到她如今……逝者已矣,再大的错事也不好多说了。”
陆引面色微凝,极为复杂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尸体,疑心道:“公主虽然骄纵了些,可怎么会做出这样残害亲生妹妹的事情来?会不会是被人挑唆的?”
皇帝叹气道:“是她素来娇蛮自傲,因为废后的事情心中有了偏差,容不得荥阳比她好,加上身边有伥鬼罪奴挑拨作祟,便犯下了大错。”
“难怪了……”
皇帝道:“若是她活着,她这般心性,还犯下大错,朕绝不会将她再嫁给你,可如今她死了,你也别介意她的错失了。”
陆引道:“臣知道,陛下放心,臣一定与锦衣卫一起,查出杀害公主的凶手,这也是如今臣作为她的未婚夫,唯一还能给她做的了。”
皇帝点头,对柔贵妃和太子妃道:“贵妃,还有太子妃,朕的大寿不必再安排了,一应庆典都作罢了,你们好生安排好临安的丧仪吧。”
柔贵妃起身,和太子妃一起福身应下:“是。”
皇帝没再说什么,深深看了一眼临安公主的尸体后,就让人送回临安公主的寝宫了。
柔贵妃和太子妃一起去了,姜明熙自然也一起了。
可没多久,宣政殿那边传来消息,皇帝晕厥过去了。
连着两个女儿出事,一个毁了一个死了,皇帝再厌恶和不在意,到底是自己孩子,是有些遭不住的。
晕倒后不久,皇帝便发起了烧,太医看了说,是因为近来多有疲累,这两日接连的打击引发的病症,得病一场才行。
到底,年纪也不轻了,算起来,都是快五十岁的人了。
之后,柔贵妃专门照顾皇帝,太子妃张罗丧仪,陆引跟着去查临安公主的死了,太子代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