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熙眉头一动,稍一思忖道:“我和他的渊源?要说有,也算是有的吧。”
“算?这是何意?”
姜明熙道:“你也听说过吧,我幼时政变,因为接连丧亲大病了一场烧坏了脑子,不记得五岁之前的事情了,不过太子哥哥和我说过,冯广霆作为我母族霍家的家臣之子,曾和我的表兄一起入宫伴读,幼时我和他比较相熟,很玩得来,但是我不记得了,不过看他的样子,该是都记得。”
听到这些,荥阳公主有些吃惊,这些是她没想到的,那也就是说,其实冯广霆和姜明熙还有青梅竹马的情分在?
起码,在冯广霆那里,是有的。
荥阳公主大胆猜测:“那堂姐觉得,他会不会是……会不会是……心悦你?”
姜明熙看向她,好笑道:“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荥阳公主抿了抿嘴,道:“我就是觉得,他肯定有个心仪的女子,所以先前不管我多体贴他,他都不喜欢,只是在敷衍我,可他对堂姐你,我总觉得,是有些不同的。”
姜明熙笑道:“那你就是想多了,我和他也就幼时有一些我自己都不记得的渊源,可是这十几年来,我们就跟陌生人似的,他见着我都不曾搭理过,要不是太子哥哥跟我说起,我都不知道和他幼时相熟过,他怎么会心悦我?”
“再者说了,就算他是有心上人的吧,但肯定不是我,他在西境这几年,又正是一个男人最血气方刚的年纪,谁知道在西境会不会有什么艳福?说不定他有心上人在西境呢?”
姜明熙这样说也不是没有道理。
可是,荥阳公主总觉得没这个可能。
如果冯广霆真的有心上人在西境,怎么会在京城逗留那么久?
他若是想要离开京城返回西境,只需要奏禀父皇即可,毕竟他本就是镇守西境的军侯,本就该长驻西境的。
就算这次是为了她的及笄宴回来,可她的及笄宴早就过去了,按理说,他该离京返回西境了,可是现在都七月了,他都还在京城。
而且,只是及笄宴,即便有婚约在,他也不是一定要回京的,只是因为西境太平,他这样显得看重这桩婚事,父皇便乐见他重视罢了,。可他即便不回来,也没什么。
荥阳公主以前没多想,现在回想种种,总觉得,她的及笄宴,只是给了冯广霆一个回京的理由。
她越想,越觉得冯广霆是喜欢姜明熙的。
或许,姜明熙说的那些,只是冯广霆不为人知的隐忍罢了。
只是这些,荥阳公主没有再说。
“算了,不管他心悦谁在意谁,都与我无关了,我和他现在只是名义上还有婚约,过些时日就会撤销了,我和他,算来也没什么关系了。”
见荥阳公主洒脱,姜明熙莞尔:“这就对了,过去了就都过去了,我们活着,总得朝前看,又不是离了男人便活不了,有什么好放不下的?”
“堂姐说的是。”
。
冯广霆要离京了。
晚上的时候,云霜来告诉姜明熙的消息。
“说是西雍近来有调动兵马的举动,只怕是有意兴兵,皇帝就让冯广霆返回西境坐镇了,正好冯广霆也要回去亲自收拾西北的烂摊子,便顺势而为了。”
姜明熙诧异道:“西雍这个时候,怎么会有意兴兵?他们国主年幼,摄政王把持朝政大权,又有几大世家分庭抗礼,两派分歧极为严峻,怎么会有心思动兵戈之事?”
云霜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应该是祈王。”
姜明熙把玩手中白色花卉的动作一顿,抬眼:“祈王?什么意思?”
云霜道:“之前跟您说过,祈王和孙成昊先前有意拉拢冯广霆,但是知道冯广霆难以拉拢,便不敢贸然出手,他一直待在京城终归碍事,虽然冯家兵权不在京城,但是到底是一方军侯,威望在这里,到时候便是阻碍,所以得想办法把他引走,祈王和孙成昊接连派人往西边去了。”
说着,云霜又觉得奇怪:“不过若只是要引走,该只是西境出些事儿便罢了,要弄些能把冯广霆引走的事情也不难,但若是西雍有心兴兵,这事儿也真的和祈王和孙家有关的话,只怕他们的目的没那么简单。”
姜明熙眯起眼来,将手中的栀子花放下,看向云霜缓缓道:“外患而掩内忧,要声东击西?”
若是这个时候,西境起了战事,所有人的目光都会注意到那边,确实在这个时候,祈王和孙家想谋划造反的事情,就容易得多。
而且一旦西境有战事,京中留守的将领会被派出一些,更有利于他们的计划。
云霜吸了口气:“也不是没有可能,可他们怎么敢?而且西雍怎么会肯帮他们?”
姜明熙嗤笑道:“在生死面前,什么样的胆色都不足为奇,既然都有谋逆之心了,成王败寇生死之别,反正要么死,要么豁出去,那通敌又算什么?”
云霜一时间哑然。
姜明熙又道:“至于西雍,一直以来都对我大徵虎视眈眈,当年被霍家和我母后打怕了,畏惧于大徵的军事,加上这些年他们国内不稳接连帝位更迭,才一直不敢妄动,”
“可只要给够了甜头许以重利,没什么不可能的,何况还是我们大徵的皇子和世家主动示好?那可真是天降良机,如今西雍掌东境兵权的是他们的摄政王,摄政王想要摆脱相互制衡的局面,想要一家独大,立下战功扩张疆域,是最有用的。”
云霜心下掀起惊澜,面色不太好。
姜明熙深思片刻,道:“不过如今只是我们的猜测,通敌叛国的罪名,到底不好凭着臆测来定,你着重去查此事,看看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