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凉了,多穿衣服。。”
“我知道,我会注意的。”
“早去早回,我一个人在家也挺无聊的。”
“爸,平时你也可以出门走走的,天天待在实验室里当然会感到无聊。”
“一个人有什么好走的,有这时间还不如多研究一些我自己的路。”
电话另一头的声音沉默了下:“爸,你的这条自己的路,已经困了你五十年,还没有放弃吗?”
“都说了是自己的路,一直以来的期望,怎么可能放弃。”
“这就是我妈的追悼会你没有到场的原因吗?在找你自己的路?”
电话里的声音开始有些激动,但还是强行压低嗓音:“爸,好好想想吧,那条所谓的路,让你失去了多少,让你有了多少遗憾!”
“可是……”
一名一眼看去就知道身居高位的中年男子,举着电话,口中的话还没有说完,那边就挂断了。
‘嘟嘟嘟……’
“可是,没有走出那条路的话,我的人生将满是遗憾。”
“我真的做错了吗?”
低调奢华的客厅很是空旷,即便摆满了各种昂贵的装饰品,也无法掩盖这里的冷清。
中年男子抬头,看到了挂在客厅上的一张照片,自己身穿黑色练功服,身旁是一名穿着洁白婚纱的美丽女性。
即便是那一刻,自己的大部分身心都放在寻找自己的‘路’上,甚至照片都是被强行拉过去拍的。
“为什么,我看不清她的脸?是我已经忘了她吗?”
忽的,他伸出右手摸向眼角:“泪?我记得我只流过两次眼泪,一次是上学时被堵在厕所欺负,一次是发现自己有望走上……”
猛的,何牧愣住了:“走上什么?我的路,到底是什么?”
回想这五十年的时光,他固执的在寻找自己的路,可是自己的路,到底是什么?
……
四周的迷雾近乎凝集成实质,伸手不见五指。
眼睛在这一刻成为了全身上下最无用的器官。
“咳咳!咳咳!”
痛苦的咳声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回荡。
“吴队长?星尘?李文?”
没有得到回应,徐千辰的心沉了下去,他咬牙再次大声呼喊:“柳三!”
“假的!都是假的!快醒醒!”
何牧坐在饭桌前,他忽然抬起头,看向四周。
“爸,你怎么了?”
是错觉吗……
“没什么,只是好像听到有人在叫我,而且还是个假名字。”
何牧感到有些好笑,脸上的皱纹在笑起来时挤在一起,看起来很是慈祥。
“今天是我们一家人好不容易聚一次的日子,就别想着你的那些研究了。”
“好,我知道了,听你的。”
何牧点头笑道,但还是下意识的看向一个位置。
那里什么都没有,但他就是感觉那里好像有人在喊他。
“醒醒!”
徐千辰摸着瞎,爬到一个地方,他不知道自己摸到的是谁,只能竭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对方是谁,并不断拍打对方的身躯。
下一秒,他只感觉自己的视线恢复了些,能够勉强看清楚抵在离自己眼睛不到五厘米左右的事物。
他将头凑近,发现自己摸到的是一个很陌生的人,并且是只有半个身子的尸体。
来不及恐惧,他放下尸体,再次摸索着想要找到何牧,或者其他人的位置。
他记得很清楚,他们是一起走进来的,就算昏迷后位置有一些变动,那也不会离得太远。
所以只要找到其中一个人,不管是谁,那么其他人就不远了。
……
原本身上总是一身黑色练功服的何牧,此时也已经穿上了家庭医生建议的保暖衣物。
手边也时常捧着一个保温杯,经常一个人待着。
没了年轻时的意气风发,只有年纪大了之后,想要感受生活中的安稳。
“总是觉得忘了些什么,可能是年纪大了吧。”
何牧发觉最近自己越来越喜欢睡觉,体内的真气也不复以往的活跃,反而有些死寂。
“努力了快一辈子,也没有真正找到那条所谓的路,看来这也只是我一厢情愿。”
“而为了这条路,我已经错过太多,是时候该放弃了……”
“可是,”何牧那双有些浑浊的眼眸努力的睁开,望向蔚蓝的天空,“我还是不甘心啊……”
“我的路,到底是什么?”
忽的,何牧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真气再一次发生暴动。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以往他都会竭力制止,可是现在他累了,心里已经有了放弃的念头。
现实。
徐千辰感觉自己的四肢变得麻木,冰冷。
这里太大了,他翻找到了数不清的尸体,可就是没有找到何牧他们的位置。
“没有希望了……吗?”
徐千辰那满是污血的面庞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对不起大姐,我保护不了你,保护不了小晴和小音,还有天赐,我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我该怎么办……”
他瘫倒在地,口鼻都被地面上的污血淹没,可他却无力起身
但有时候,绝境只是另一个希望的开端。
‘轰——’
猛的,一股暴虐的狂风呼啸而过,将这片区域的迷雾吹散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