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乐生辰过后就到了初春,苻乐依旧时不时去找慕容冲,大多时慕容冲都是寂寂无语的,但是苻乐却会去到处搜刮好笑的故事讲与他听,一动一静相处倒也融洽。
期间苻乐发现慕容冲爱看书,尤其是兵家古书,便找了许多古书给他,慕容冲倒是来者不拒。
时间飞逝,院里的荷花渐渐冒出新芽,苻乐遇到了一件烦心事,顺安公主和杨壁定亲之后,陛下有意撮合苻乐和杨定,顺安公主时不时便在一旁旁敲侧击。苻乐一直有意回避却不是长久之计,于是她想干脆找个时间跟杨定见见,两人想个对策。
恰逢打猎的季节,苻乐请符坚将猎场定在了去年自己城外的牧场。狩猎开始,官家子弟大多到了,杨定却迟迟没有现身。苻乐遣散随从牵着明月慢悠悠地走着,边走边嘀咕“杨定啊杨定,你倒是快来呀,怎么像个大姑娘似的,还犹抱琵琶半遮面的。”不知不觉走出了围场。
正卖力吐槽眼前的景物突然倒立,苻乐摔下坑,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竟然有人在这里设了陷阱。
“啊…是谁!竟敢在围场设陷阱。”苻乐挣了挣,绳子越缩越紧,连忙说:“好明月,快去叫人来救我”,明月看了看苻乐,然后便撒开蹄子向来路跑去。
苻乐扯开嗓子喊了一会儿,却一个人影都没见到,她从靴子里取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开始认命的割起网子来,那网子比起平常的网子格外结实,等到苻乐割破出来时,太阳都已经西下了。
苻乐在原地看了看,却找不到来时的路了,她叹了口气,选了一条看上去比较平坦的路向前走去。走着走着,天色越来越黑,周围的植物也越来越高大,在听到隐约的狼鸣后苻乐提起一口气,在林间飞奔起来。
“啊…”就在苻乐隐约看见一条河流的时候,一脚踏空,掉入了一个大坑,由于奔跑时过于用力,身体前倾,苻乐掉进坑里时上半身先着地,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啃泥。
因为疼痛苻乐愣了一会才慢慢撑起身子坐起来,发现身上已经沾满了泥土,准备站起来腿却一阵剧痛,卷起裤管一看,膝盖处血肉模糊。苻乐一把把裤管撕破,用撕下来的布简单的把膝盖包扎了一下,然后打量起四周来。这是一个近两米深的大坑,不算太深,但是坑的四周都很光滑,应该是想猎大型野生动物。
在原地等明月带救援来和自己想办法出去之间犹豫了一瞬,苻乐便决定自己想办法出去。她摸了摸周围的泥土,很结实,拿出匕首砍了几下,一个凹形小洞就成型了,如法炮制挖了几个小洞一直延伸到坑边。
苻乐把匕首收回靴子,双手搓了搓,便把没受伤的那条腿的脚尖放进了第一个小洞,双手紧紧扣着上面的小洞,在忍着痛把另一只脚尖放到上面一个洞里,一点一点向上挪动。
两米的距离苻乐爬了近两柱香才靠近坑边,苻乐手探出坑边,十指成爪状深深地抓进地里,结实的土地被抓出深深的痕迹,深吸一口气,刚准备腰腹用力顶上去,膝盖的伤却一下子摩擦在粗糙的泥土上,剧痛传来,手上一松力,苻乐便又掉入坑底。
这次着地苻乐有意识的保护了四肢,胸承受了大部分冲击,在坑底平躺了好一会儿她才睁开眼,待呼吸平静了之后,又来到小洞前,深吸几口气慢慢攀爬了起来。
到后来,苻乐已经不记得自己摔下去几次了,只知道自己爬上来的时候,月亮已经低沉,周围已经染上了深深的月色,安静极了。苻乐看了看浑身是泥的自己,屏住呼吸仔细听了听,听见了隐隐约约的水流声,她捡起一根粗壮的树枝,一点一点地向河流的方向走去。
等走到水边,因为疲劳和伤口,苻乐额头已经忍不住流出了汗水。苻乐趴在水边喝了两口水,借着明亮的月色看清了水中自己的模样,披头散发,满脸泥污,本来是十分凄凉的,但是看着水中自己那扔进乞丐堆都毫无违和的模样,实在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
“如此模样还笑得这么开心,姑娘莫不是失心疯了。”一阵爽朗的男生插入,苻乐笑声戛然而止,连忙站起身回过头,借着月光看向了不远处的男子。
男子身材修长,着劲装,扎着高高的马尾,五官却是看不清的。
“你是何人,为何深夜在此?”苻乐先发制人。
“你又是谁,为何深夜在此…对镜梳妆?”男子看了看苻乐,又看了看水面,揶揄道。
看男子言语光明磊落,也并未靠近的意思,苻乐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我本来是来狩猎的,却不料成了他人的猎物,几番挣扎就变成这副模样了。”苻乐摊开手无奈地说。
男子背着手,偏着头,似乎有些好奇地问:“落得如此境地,你刚刚怎么还笑得出来?”
“虽然我现在很凄惨,但是至少我还活着,此为一乐。刚才水中倒映出我的模样实在是太过搞笑,此为二乐。”苻乐耸了耸肩“现在我又多了一乐。
“哦,什么?”男子配合地问道。
“原本以为要独自在此等候家里人,却遇到了你,此为三乐。”苻乐笑着看向男子。
“你就不怕我是恶人?”男子好笑地问道。
“你是吗?”苻乐反问道。
男子愣了一下,似乎被问住了,随后忍不住笑出声来:“哈哈哈哈,很久没有遇到这般有趣的女子了。”男子走近两步:“近处有我休憩的地方,你敢跟我去吗”
“有何不敢?”苻乐也笑了,“有劳你带路了。”
男子转过身往前走去,苻乐拄着木头一瘸一拐地跟着,顺着河流走了一段,便见河边的空地上有一处火堆,旁边还有一匹黑色的骏马正悠闲地踱步。
待苻乐坐下,在火光的照耀下,她才发现伤口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