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所有的积蓄家业都分与乞儿。”说书先生说到此处,端起茶杯喝了口水,不管旁人如何催促,只一拍堂木:“预知详情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苻乐听到一半好奇不已,看向杨定:“你说为什么姳娘会嫁给一个双目失明的乞儿呢?就算是普通人,也不一定愿意嫁给乞儿,更不用说这样一个绝色的女子了。”
杨定喝了口茶:“大概这就是各花入各眼吧。”
“花儿知道你这样说,只怕都要谢了。”苻乐忍不住吐槽。
“想知道为什么,明天再来就可以了。”
“好吧。”苻乐虽然心里好奇,可也只好按捺下来。
第二日,杨定叫上苻乐继续去听。
“承接上回,说到这姳娘名动天下,几经情伤后选择嫁给一个双目失明的乞儿。”说书先生摇摇扇子,“原来这姳娘幼时父母双亡,曾经也当过一段时间的乞儿,这乞儿大家都知道,被打伤腿,甚至打死都不算稀奇事。可是姳娘却因为周围人对她的照顾,保全了下来,直到她后来被人发现,培养成惊动天下的名女。她后来也做了许多帮扶弱小的好事,现在长安城中的抚善堂便是她当时出资建造的。”
“就是那个收纳女子读书的学堂吗?”有人问道。
“没错,便是那处。”说书先生继续说道,“除此之外她还做了许多善事,此处不一一列举。所以当她决定于乞儿成婚的时候,大家虽然震惊,却还是大都真心的期望她能过上幸福的日子。”
“那他们后来幸福吗?”有人迫不及待问道。
“刚开始,他们确实过了一段幸福的日子,甚至还有了一个儿子。可是在儿子出生之后,一切都变了。姳娘的儿子长的俊美非常,小小年纪便深受周围人的喜爱,可是唯独,不像姳娘的丈夫。一时间流言四起,那乞儿从最初的感恩,也渐渐有了怀疑之心。整日疑神疑鬼,是不是恶语中伤姳娘。姳娘有苦难言,只说自己绝无二心,且儿子肖母。”
说书先生停顿一会:“可怀疑就像种子,只要一点滋润,便能发芽。最终,两人闹上公。乞儿要求姳娘将一半的财产分与自己,姳娘为了尽早脱身,一口答应,却不知,乞儿见姳娘一口答应,更笃定她是为了与奸夫双宿双栖,于是回家后在家里洒下了火油,想与姳娘对质。
姳娘听明他意,长笑几声,随后叹道‘世人皆重皮囊,原以为无眼之人便可洞察我心,岂料你乃眼瞎心盲之人,今日你我便同归于此,就让这火,治一治世人的眼瞎心盲之症吧!’话音刚落,姳娘便一把拿起火种,点燃了火油。大火烧了整整一夜,第二日人们翻开废墟,只见一枯骨死死趴在另一具枯骨上,人们怎么也分不开,最后只能一起下葬了。一代美人葬身火海,令人惋惜的同时却也让人感慨。”
说书先生扇了扇扇子:“世间的男女,若是能在谈情说爱的同时,治治眼瞎心盲的病症,那这世间,可以避免多少悲剧啊。”
故事讲完,楼里雅雀无声,看官似乎都在回忆自己是否也有此等眼瞎心盲的时刻,突然,一个清脆的女声想起:“那姳娘的孩子呢?后来如何了?”
苻乐问完视线和说书先生交汇,先生脸上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他们的孩子,有人说当晚一起被烧成了灰,有人说侥幸逃生,被侍女救下远走他乡,也有人说那孩子被烟熏了眼睛,失了心智,成了乞儿。具体如何,却是再也无从考究了。”
听到此处,苻乐不由皱紧眉头:“稚子无辜,到底是被大人所累。”
杨定点点头:“是啊,两个人如何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只有孩子,从来都没有选择。”
“人生不就是这样吗?”苻乐低沉道,“多的是,不可选择之事。”
“可人生更多的,是可以选择之事。”杨定给苻乐倒了一杯茶,“若是乞儿对姳娘多些信任,姳娘对乞儿多些耐心,何至于闹到同归于尽?”
“也是。”苻乐点点头,抬起头问:“接下来干嘛?”摆明是把杨定当成消遣了。
杨定也不气,只说:“今日就不去别的地方了,等下请你试试这里的新菜,明天再带你去个地方,保管你玩儿得乐不思蜀。”
“去哪儿啊?”苻乐好奇。
“明天你就知道了。”杨定闭口不言,苻乐想开口问见他拒绝的样子,到底瘪瘪嘴,没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