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夜珩许久都没有消息,而门里的人,只要自己操作得当,一定会找到线索。
怀着心思,沈云绾推开了那扇门。
屋里坐着的竟然是一个女人。
大约二十七八岁,容貌美艳,如同一朵盛放的牡丹花,一身海棠红遍地金的缠枝牡丹纹长裙,一头青丝绾成了堕马髻,斜插着一支赤金镶红宝石的牡丹花发钗,碧玉攒成的枝叶处垂下三排红宝石穿成的滴珠流苏,垂落在脸颊边,愈发显得肤光胜雪,美得夺人心魄。
后面跟着的马进连眼睛都看直了。
“来了?”那女子扬唇一笑,似是在打招呼,一管声音却是酥媚入骨,让人听得心里发痒。
这里头沈云绾和紫竹是女子,还不觉得如何。
马进听着这道声儿,浑身的血液都涌向了一处,心头一片火热,但一想到这女子的身份,周身便是一凉,他连忙夹紧了双腿,借此掩饰身上的不自在。
沈云绾不着痕迹地蹙了下黛眉。
紫竹和她朝夕相对,立刻捕捉到了太子妃眼底的情绪,那一瞬间,太子妃娘娘是很不悦的。
可太子妃娘娘不悦的原因是什么?她们两方还没有交涉呢。若说是这女子的容貌,先不说这女子虽是人间尤物,却远不如太子妃娘娘,何况,她的气质也透着一股俗媚,紫竹虽然形容不上来,却隐隐有一种感觉,这女子有种画虎不成反类犬的违和感。
“你就是这里的主事人?”
沈云绾径直
坐到了女子的对面。
“不知道马进有没有跟你说,我现在家破人亡,说句不好听的,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若是随便派个人敷衍我,那就一起倒霉”
“好好的姑娘家,怎么脾气这么大?来了这鸳鸯楼,怎么也要尝尝这里的樱桃酒、银针茶,才不虚此行。”
“我父亲尸骨未寒,酒就不必了,茶倒是可以尝尝。”
那女子听了,原本散漫的目光凝了凝,终于给了对面的姑娘一个正眼。
“郭大有是个庸才,没想到他的女儿却不是俗物。”
“可惜!”
女子将沈云绾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目光中流露出惋惜之色来。
“就是这容貌也太差了,讨不了公子的喜欢。”
公子?
沈云绾拿起茶盏,低头抿了抿,眼里的诧异一闪而逝。
这女人口里的公子,该不会是自己想的那一个吧?
“死者为大,你却随意评判父亲,评判我,这就是你的诚意?”
沈云绾露出怒色。
“这年轻姑娘就是沉不住气,我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有一个毛病,喜欢实话实说。”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家小姐是官家千金,你算个什么东西?一股子狐骚味,隔着老远都闻到了。”
紫竹说着,用手掌扇了扇风,一副被熏到了的表情,将一个恶仆扮演的活灵活现。
若是寻常女子被人这么辱骂,早就怫然作色了。
这女子脸上却没有什么变化,就连唇角的笑容都没有落下去:“一
个芝麻绿豆大的官,还摆起了千金大小姐的架子,都说三代看吃,四代看穿,五代看文章。”
“轮到女子,又不必考科举,看的就是气度和做派,这奴婢是用来装点门面的,调教不好奴婢,让她们出来丢脸,也就寒门祚户才这么没规矩。”
沈云绾想不到这句话还能做这样的解释。
这女子也有意思,一副拿腔拿调的作态,可惜,却是沐猴而冠。
“我们郭家是从我父亲这里才发家的,没有什么家底,就是被人家在背后骂一声暴发户,传到我父亲耳朵里,也是一笑置之。不想有些人,没一点自知之明,就算你不是奴婢,也是主子屋里的一件摆设,何必同类相煎”
女子嘴角的笑意落了下去。
出门行走,谁不称自己一声“花影夫人”,漫说是幽州这一个地方,边关六城,哪个不是敬着自己。
今日自己纡尊降贵,是给这小丫头面子,这黄毛丫头倒好,蹬鼻子上脸了。
马进见女子脸色不对,心里“咯噔”了一下,吼道:“大小姐怎么能这么说话,大小姐别忘了,您今天可是求人办事”
马进话还没有说完,便觉手掌传来一阵剧痛。
他低头一看,竟是一柄匕首扎在了掌心,活生生地戳出一个血洞来。
“啊”马进抱着手掌惨嚎不止,可他根本不敢去拔匕首,马进是见过血的,这匕首一拔,鲜血就会从血洞飙出来,谁知道能不能
堵住
“当狗就要有当狗的自觉,敢咬主人的狗被一棍子打死也是活该。”紫竹声音脆甜,却含着浓浓的杀意。
刹那间,马进就连嚎叫声都降低了几分。
那女子一改漫不经心的姿态,冷冷地盯着沈云绾主仆:“这是杀鸡儆猴呢?”
“我没心思跟你绕圈子。”
沈云绾的目光比女子还要冷。
“马进既然已经背主,想必早就把事情事无巨细全都告诉你了。我手上有一批兵器,不敢说很多,但装备一支五万人的军队也够了。”
“若是这批兵器连着名单一起落到狗皇帝那里,大不了我早日和家人团聚。可卫将军呢?难道舍得荣华富贵都化为云烟?”
“小丫头年纪不大,口气不小,想要把船搅翻了,也得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女子也不装了,身上的俗媚之气尽数变为了肃杀,看起来倒是顺眼不少。
“我一个闺阁女子,哪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