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北燕驿馆。
鲜于鹏飞心烦气躁的在卧房内连连走了几圈,越想越愤恨,自从来了这见鬼的大秦,简直是祸事连连!
“来人!”他猛的一拍桌子,恨恨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待达力等人进门后,吩咐道:“现在就收拾东西,这大秦本殿是住不下了,今日就走!”
达力踟蹰的问道:“殿下,五国大典不参加了?”
鲜于鹏飞一脚踹到他腿上,直踹的他半弓着身子连连退了两步,大喝道:“废物!让你抓那个毒妇,你也抓不来!什么见鬼的五国大典,若不是皇妹想来五国大典凑热闹,如今也不会死!”
他端起桌上的茶盏一饮而尽,顺了口气,琥珀色的眸子里含满了阴鸷,恨声道:“走,今天就走!去把皇妹的尸身带上,回国就开战,本殿要血洗了这大秦,以报本殿在这狗屁的长安受到的屈辱!”
待驿馆内的北燕使节将行李收拾好,拉着鲜于卓雅的棺材向外走去。
一队侍卫出现在门口,领头的牧天一臂拦下鲜于鹏飞,不卑不亢:“燕太子这是要去哪?”
鹰钩鼻喷出一个冷哼,鲜于鹏飞盛气凌人的昂着脑袋,阴森道:“本殿想去哪,难道要和你一个奴才汇报不成?”
牧天面色没有丝毫改变,声音冷沉:“燕太子自然不必和奴才汇报,不过今日奴才在此,燕太子也休想踏出这驿馆一步!”
“铿!”
身后的侍卫齐齐拔出手中的长剑,长剑出鞘带着无匹的杀气,直指对面的北燕使节,分毫不让!
鲜于鹏飞嚣张的气焰顿时息了几分,颤声道:“你们……你们这是要软禁本殿!”
“殿下此话差矣,北燕高贵的公主昨夜刚刚遇险,如今这驿馆可不太平,奴才奉命前来保护燕太子,何来软禁之说?”牧阳向前几步,站定在兄长一侧,咧嘴一笑,阴森森道:“不过若是燕太子不配合,到时候出了什么岔子,可就怪不得奴才们了!”
这般赤裸裸的暗示,鲜于鹏飞就是再傻也听明白了,双拳紧紧的攥了攥,“咕咚”一声吞下口口水,衣袖一挥,对身后的北燕使节下令道:“回去!”
……
长安西街,东门齐家。
一个周身笼罩着黑色斗篷的人影自空中飞掠而至,半空一个翻转,轻飘飘落于院内一棵大树之上。
此时已经过了酉时,夜黑风高,月影婆娑。
两个丫鬟打扮的年轻女子轻声说笑着自远处走来,一女含羞带怯:“你刚才看到了吗?第一财神莫宣公子来了!现在正在客厅饮茶呢!”
一女面泛桃花:“看见了看见了!莫公子玉树临风潇洒倜傥,看的我心砰砰直跳。”
“含羞带怯”说道:“不知道莫公子来做什么,老爷这会还没到吧?”
“面泛桃花”回道:“老爷应该在书房,总管大人禀报去了。”
突然,一个黑影鬼魅般自树上落下,粗粝的大掌捂住两人口鼻,阴森森的逼问:“书房在哪?若是敢叫,我就杀了你们!”
二女浑身颤抖,大掌松开两人后,“含羞带怯”已经吓的脸色苍白说不出话了,“面泛桃花”指着西面那条走廊,颤声回道:“进去……直走……第……第三间……”
话音方落,两人脑后一痛,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身着黑斗篷的男人脚下一点,幽灵般向着西面掠去。
灯芯不时爆起一个烛花,发出噼啪的声响,书房内影影绰绰,在窗格上投下一个佝偻的影子,黑袍人贴在墙根,心下暗喜,正欲行动。
突然,“扑”的一声,房内烛火骤然熄灭,只闻几声低哑的咳嗽声偶尔响起。
天助我也!黑袍人脚下一点,冲开房门向着其内俯冲而去!
一座宽大的书案正对着房门,后面一个人影低垂着头微伏在桌案上,身材单薄,连声咳嗽看不清面容,但应该是齐恨水无疑。
剑光一闪,手中长剑反射着森冷的寒芒,朝那人趴伏着的头顶倏然刺去!
电光火石间,那人猛的起身,抓起桌案上一本书卷朝他扔了过来,书卷以极其刁钻的角度掩盖了视线,呼啸而来!
黑袍人一惊,剑锋凌厉猛然刺过书卷,内力灌注其上,书卷顿时四分五裂,漫天纸屑飞舞。
然而这心还没松懈下来,书卷爆裂后视线清晰,一支袖箭已到眼前,其势锐不可挡!
瞳孔骤然缩紧,黑袍人惊惧间下意识的一个鹞子翻身,脸颊一痛被袖箭擦过一道猩红的血线,此时他已经知道这是落入了别人备好的陷阱,心下倏地一沉,落地的瞬间脚尖再点,向着大开的房门纵身跃出。
就在这时!
那原本大开的房门陡然紧闭!
就在这时!
原本昏暗的书房内亮如白昼!
就在这时!
房内一前一后出现了两个身影,前后堵截,两面夹击!
冷夏自书案后缓缓站起,战北烈自房门口前行两步,两人一前一后同时一挑眉,那意思:我等你很久了。
黑袍人气息阴沉,做出了破釜沉舟的打算,他猛然跃起,手中长剑向着看上去纤细瘦弱比较好对付的冷夏袭去!
唇角一勾,冷夏纵身而上,纤细却结实的双腿充满了力量,对袭来的剑尖视若无睹,不闪不避踢向那人咽喉!
狭路相逢勇者胜!
黑袍人瞳孔一缩,被她同归于尽的气势骇住,剑锋一收,猛然后退。
唇角噙着一抹嘲讽的弧度,冷夏的身子闪电般向外一侧,只差毫厘避过他收回的长剑,在半空中一个翻转,落地的瞬间腿风横扫!